須臾間,東方不敗微微喘息,一縷青絲飄落在泌出汗珠的額前,渾身開始冒汗,原本英氣勃勃的俏臉紅馥馥的臉蛋兒像一朵綻開的牡丹,凌厲威儀的眉梢也漸漸彎成了柔媚的彎眉,又微蹙而起,黑漆漆地一雙清麗的眸光側臉看向那邊纏作一團的二人時,流轉的迷人眼波驀地涌現更多媚艷之色,籠煙般愈發朦朧,似要凝結出一層水霧來。
內心最后一絲驕傲和堅固的防線,似也要在這一刻被不知名的惱怒與情緒擊潰,猝地于心內低罵。
“可惡!”
飄蕩與放松的感覺,此時在江大力如火焰般燃燒的身軀上漸漸開始釋放。
他只覺整個天地間,只剩下了自己和慕容青青兩個人。
不同于平日里威儀高冷的琴魔形象,這一刻的慕容青青,彷如回到昔日酒館當中彈琴自顧自憐的江湖伶人,令人忍不住想要呵護憐惜,但比之這等形象更動人的,則是對方那極其深刻誠摯的情感,令她放棄所有的嬌羞與矜持,甘愿大膽的綻放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散發自己無限的青春,仿佛在這一刻不拘俗體,渾然忘我。
有過先前在陵墓口的一番精神上的交際,二人在如今這一刻也仿佛更為融洽。
強烈的燥熱過后,江大力內心只感到一片平靜與澄澈。
在初始心境的狀態下,他突然覺得一切顯得是那么生機勃勃,生命又是如此美好可貴,感覺前世身為華山派弟子悍劍的所有回憶,在腦海內水孚乚交融,渾然無間,心境更為超越。
前世他身為華山浪蕩客,也曾于江湖中快意瀟灑,縱馬肆意,與三兩花間勾欄內的江湖藝女,亦有過逢場作戲的一段美好經歷。
然而仿佛是江湖人家在江湖,永遠的居無定所,無萍無根,過慣了馬上喝酒,刀口稱雄的日子,當一切歡愉落幕后,便會回歸一人修煉的寂寞,想成為江湖高手的寂寞。
這種燦爛過后煙花易冷的寂寥感受,令江大力越是在江湖中闖蕩,越是放棄了一些低級的追求,認為那只是剎那的歡樂,缺乏更為永恒且執著的意義,不值一提。
但此刻于機緣巧合之下再起歡喜,以一個超然而平靜的角度欣賞著這一份美好,他更多看到的是源自慕容青青對他誕生的刻骨銘心的真摯愛戀,這是比任何事物都要寶貴的。
這也是曾經無論如何回避,如今卻還是難免面對的事情,他突然發現自己已能很平靜的對待,而非顧忌重重。
豁然之間,江大力福至心靈,腦海內浮現起戰神圖錄第一至第三幅圖錄中的內容,在那在第一幅圖錄當中,一尊戰神穿越九天,向下方一個火球撲去。
第二幅圖錄則是戰神從火球中穿沖而出,化為一陰一陽兩股氣旋,衍生出大地上生長的樹木花果、魚蟲人獸。
第三幅畫中則出現一個巨大的圓形,一男一女在那圓形內相纏,循環不息,充滿一種省人至深的哲理,而非低級的低俗意味,圖錄上寫道:「一闔一開,至陽赫赫,至陰肅肅,生機在息機之中,生氣在息氣之內。動者固不可自封,不動者亦不可自棄,彌久彌芳,大凡行功到無味時,滋味必從此出,天之為天,非陰極則陽不生,物窮則反,道窮則變,無路可入處,方有入。」
圖錄內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洪鐘大呂般發出聲音,在江大力腦海回蕩,令他不由自主地身體跟隨這以陰化陽,以陽化陰,陰陽共濟的法門,形成生生不息的元氣運轉路線,在體內循環流動,時而傳導躥向對面慕容青青的身體當中,時而又回流到他的身體當中。
那股被吸入二人身體中刺激潛力的八岐特殊氣息,在這種陰陽共濟的狀態下,迅速轉為刺激身體變強的裨益力量,助力二人在這種狀態中快速變強。
江大力只覺自己原本自覺還略有孱弱的身軀,在這種陰陽共濟的狀態下,又有了變強的跡象,腦海中浮現一個震撼廣闊的細致內視景象,是他自己的身軀,一根根肌肉纖細而又緊密,飽滿而立體,肌肉間細小血管,各種神經末梢、筋腱等等,都在滋生的力量滋潤下強壯起來。
他的氣脈變得更為悠長,一呼一吸自成一個小天地循環,而慕容青青則是圍繞他這個小天地循環圍繞的伴生體,受到他釋放的力量滋養強大。
在這樣的奇異情況下,二人已無須多言,精神與心靈就已誕生一種超越語言的深入了解。
弱者依附于強者,慕容青青內心已徹底被眼前這英姿勃發的雄偉男子所征服,于內心深處印下永生難忘的烙印,徹徹底底都已再無法遺忘。
江大力則將這一次的經歷與對方的美好與情感,視作是自身精神上彌足珍貴的財富與經歷,有助于他的心智、心境、情感和武學等等感悟上的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