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斯登手握的債券不可能對華夏個人出售,這次是要推銷給國內銀行,而凱恩前不久剛剛知道方總還是工行與中行的董事,才有了提前的行程,想要這位從中斡旋。
方卓覺得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自己不能當冤種,也不能帶著銀行當冤種啊。
他一推六二五,曖昧的表示自己這個董事不是凱恩想象的那樣,純粹就是額外因素所占據的位置。
至于,更多的事情,那就不能說了,懂得都懂,不懂就算了。
凱恩果然懂了,倒也沒勉強,覺得大概是關系沒到位,這一趟來華夏還有時間暢聊合作。
兩人之間的主事告一段落,也聊了聊貝爾斯登想在華夏的投資。
凱恩順手就向方總詢問了潛在合作者的情況“方總,我們對華夏的零售業比較看好,打算和家電零售第一的國美聯手投資其它零售,做一做行業的整合,你覺得怎么樣國美是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
方卓剛才聽凱恩聊了他來華的第三個目標,但冷不丁聽到國美的名字,立即忍俊不禁“凱恩,你不該問我的,你一定沒有好好了解國美的情況。”
凱恩作為投行的,不可能事無巨細,確實只是瀏覽報告和聆聽匯報,這會有些驚奇的問道“難道國美有什么問題”
“雖說國美已經從家電零售的第一位滑落到第二位,可是,也不是有什么問題。”方卓不屑在這上面說謊,說道,“是我和國美之間存在過比較激烈的競爭,你問我,我很難給出客觀的回答。”
凱恩更驚奇了,但仍舊笑道“那我應該問對人了才是,最了解一家企業的不正是它的競爭對手嗎”
方卓其實不是個客氣的人,既然這么說,那說說也無妨。
“國美的市場份額下滑,這里面有多種因素,它本身仍然有較強的競爭力。”
“貝爾斯登選擇它作為合作對象是沒問題的。”
“只是”
方卓給了個轉折“國美的資金流動性受限于競爭,不會那么寬裕,如果你們合作投資家電以外的零售業,我個人認為還是應該由貝爾斯登拿著主動權。”
“國美接下來的行業競爭值得關注,先期投資讓國美先花錢投便是,如果前面投的都沒問題,黃總那邊沒出現狀況,你們貝爾斯登再接著投。”
“國美不會拒絕的,反而,它會略微迫切,畢竟貝爾斯登又不會跑。”
他猜測國美對于與貝爾斯登的合作肯定比較熱切,大黃總還有錢搞投資,那就先讓他投,貝爾斯登是不會跑,它只會被一地雞毛的收購。
凱恩左想右想,方總的建議沒問題啊,提醒也是出于好意。
他點點頭,感謝了來自國美競爭對手的建議。
時間已然是下午偏后,接風宴自然要擺上一擺。
等到晚宴臨近結束,方卓有點好奇這位投行掌門人對自己做空另一家投行的看法。
凱恩的反應很平淡“易科的產品銷量很棒,與索尼等音樂公司的版權合作也不錯,雷曼做空易科沒什么道理,同樣的,你做空雷曼也沒什么道理,美國房地產市場的增長或許放緩,但債券的繁榮還將持續。”
他多說了兩句“可以交易的債務就不是債務,而是資產,固然建立在房地產的次級債務之上,但它的繁榮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超出房地產的層面,更多依賴于金融系統和信用,一切都在可控范圍之內。”
詹姆斯凱恩的態度很堅定,他的視角也很有意思。
依賴于金融系統,而金融系統又背靠美國,那即便有風險也只是在可控范圍內的風險,而風險可控,那對巨頭來說還是風險嗎
金融危機里,有的投行破產,有的投行被收購,有的投行卻仍舊能盈利,不同高層的判斷是重要的一個因素。
方卓想到了高盛,覺得高盛大量買入來為它持有的對沖,或許就是因為保爾森當了財政管家之后看到了更全面更詳實的數據,從而有了風險不一定可控的判斷。
這天晚上,略微飲酒的方卓返回家中,打開最近幾天都有瞧瞧的知乎。
知乎上的提問和回答都很活躍。
方卓簡單回了兩條的點贊量都很高。
當他喝著茶,瞧見又一次因“做空”這一行為起的爭執,有些不以為然的隨手答了一條“做空,做多,看空,看多,這些報告沒那么神秘,什么時候反而都是受額外因素的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