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瞥了一眼:“說點新鮮的。”
“唱片只是音樂行業的一個環節,它的衰落并不代表音樂行業的衰落,現在正是打造音樂行業新生態的好機會。”方卓言簡意賅的說道。
這還真是新鮮的。
艾伯特體會體會這個話,咂摸咂摸味道,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唱片是整個音樂行業的基礎,我們能提振它的的銷量,也已經證明了一點。”
“我們索尼音樂今年的數據沒有公布,方先生沒有看過,它反彈了。”
方卓搖搖頭:“唱片不是行業的基礎,它只是當前音樂商業模式的一環,音樂是什么?難道現在有人不去錄音棚,直接用器材錄制的歌曲就不是音樂了嗎?”
他據理力爭道:“還拿你們索尼去年自己的數據,唱片零售、現場演出、音樂雜志、電臺廣告、樂器銷售,唱片在其中只占了多少?”
艾伯特抿抿嘴。
方卓替這位索尼音樂高級副總裁公布答案:“唱片只占整個生態的六分之一,它只是你們唱片公司的一個環節,大可不必當成基礎。”
艾伯特連連搖頭:“不不不,單純從數字來看是不對的,方先生,我告訴你,我們每年要選人、培養、篩選、簽約、送進錄音棚,還要打榜、宣傳、營銷、鋪設渠道,其他的東西都是附著在唱片上的。”
方卓攤攤手:“所以,互聯網時代就簡單多了,打榜、宣傳什么的現在只要復制到用戶的播放器里,多簡單啊。”
艾伯特愕然,唱片公司無不對信息化的復制深惡痛絕,認為它傷害到唱片的根基。
從兩年開始,包括面前這個家伙的公司,都屬于公司法務打擊的對象。
他下意識要開口卻又認真想了想才提出辯駁。
易科和索尼音樂的人見面是上午九點鐘,然后,前者的總裁和后者的高級副總裁花了半個小時辯論“音樂商業生態的基礎是不是唱片”。
兩個團隊的成員插不上嘴,只能默默注視這一幕。
上午九點半,終究是方卓這個慣于游走在各路人馬的總裁以“唱片就算是音樂商業生態的基礎,那它也是需要變革”的觀點結束了和艾伯特的爭辯。
艾伯特這時候也不遮著掩著了:“我們憑什么要和你們合作呢?蘋果公司即便在市場上表現有些遜色,它也是一家上市公司。”
“難道索尼音樂愿意看到一家統一數字音樂版權的上市公司嗎?不會吧?不會這樣吧?”方卓反問,“索尼音樂就甘心把議價權交給蘋果嗎?”
我的弱小正是我的優點。
方卓的話又驚到了艾伯特。
索尼音樂的高級副總裁開始思考一個新的問題,一個可參與的新音樂商業模式、一個弱小的合作者,這是什么場面?
艾伯特找到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法:“這樣看來,易科在索尼音樂手里更能發揮作用,方先生愿不愿意加入索尼音樂呢?”
方卓大笑:“我這個月在華夏見過出井伸之總裁,他也問過我,我現在的答案還是沒變,易科不會賣的。”
艾伯特皺眉:“易科很難買到音樂版權,這一點方先生以為我不知道嗎?”
方卓聳聳肩。
虞紅插了句嘴:“我們和BMI有了一定的意向,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拒絕我們,他們和我們只有一些報價上的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