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子看了看徐謹:“這位是?”
“周大人,下官乃是東泉學政徐謹,有幸參加過祭天大典,得慕老大人風采。楚老大人和六王爺也常常對下官提起老大人。”
徐謹笑了笑,又道:“適才大人提到的方覺,正是本科舉人,被錢大人無端鎖拿入獄,下官身為學政,正是來找錢大人分說的。”
“哦哦,是楚東來的弟子啊。”
觀星子點點頭,對錢敬肅說;“既然如此,請錢大人放人吧。”
“啊?仙長,這是何故啊?”
錢敬肅愣住了,怎么一個區區秀才,不僅讓徐謹大動干戈,甚至引來了欽天監的這位老神仙?
要說什么因為資質好、學問佳,能看破熬鷹圖,在徐謹和他這個層級,還是值得拉攏的,
可觀星子是什么人,他要是想收弟子,那全天下的有才華的、有資質的年輕人,還不是排著隊給他挑,不可能就因為一個區區的秀才,來知府衙門大動干戈。
“怎么,錢大人莫非有什么難處嗎?”觀星子的語氣中,已經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若是他本身是三朝元老,朝廷大官,行事需顧朝廷體面,恐怕直接就去劫獄了。
“這……好叫仙長得知,這位學子,因牽扯一樁人命案子,被知府衙門鎖拿,又經江陵學政查實,眠花宿柳,品行不端,已經被革除了功名。這案子的苦主,性情剛烈,已經撞墻自盡,因此在下實在不敢輕縱。”錢敬肅硬著頭皮說。
觀星子一瞪眼:“胡說八道!哪個讀書人不眠花宿柳?這算什么品行不端?徐大人,你年輕時候,沒去樓子里混過?”
徐謹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大人說的是,少年方心未艾,乃是常有之事。”
“不要說你,就是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去過的,有什么了不起?那江陵學政,不是老糊涂,就是黑了心肝。”
觀星子冷笑說:“錢大人,說起青樓,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這江陵最大的青樓,后臺老板,就是你吧?”
“這……這……老神仙……”錢敬肅冷汗一下就出來了。
事到如今,他隱隱察覺到,這件事,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觀星子當了幾十年的官,怎么會不曉得官場上的規矩,有些人,人人知曉,但沒人會拿到臺面上來說。
連徐謹都沒有用這件事來攻訐他。
“我這一路走來,也聽說了些來龍去脈,是非曲直,我已然明了。”
觀星子沖錢敬肅露出一個不算親切,純粹是走過場,給臺階下的笑容:“錢大人,此事,就當賣老夫和徐大人一個面子,到此為止,放人吧,我就在這里等。”
錢敬肅心中一聲長嘆,頹然的坐在椅背上,對一直戰戰兢兢守在門口的師爺道:“請方公子道這里來。”
“是,大人。”師爺領命而去。
臨出門的時候,回頭飛快的看了眼觀星子,又匆匆而去。
……
大牢之中,方覺手中拿著一小節枯枝,正在練劍,就聽一陣腳步聲,
幾個帶刀的差役魚貫而入,打開了囚房大門,那個師爺也來了。
“方公子,請吧,有人要見你。”師爺淡淡的說。
見到這個架勢,方覺心中一動,莫不是要上刑場?
那就說不得了。
卻見那個師爺,站在人群最前,沖自己使了一個很古怪的眼色。
好像在勸自己冷靜,不要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