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于歸噗哧直笑,她就說季三通眼睛上怎么腫了,明明昨天回來時還好好的,感情是被阿來給打的?她既是好笑又是無奈,擼了擼阿來腦袋:“下次打人別打臉。”
阿來鼓鼓臉:“哦。”
……
謝于歸走后,韓恕還看著門前許久才收回目光,他撐著身子想要起來時,季三通連忙上前:“王爺,太醫吩咐了,您身子不好虛耗過甚,要臥床歇著。”
見韓恕冷眼掃來,顯然不將太醫的話放在心上,掀開被子就想起身,季三通忙改口,“長公主剛才也說了,讓屬下看著您,不準您下床。”
“她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
韓恕皺眉說了一句,可掀被子的手卻是停了下來。
季三通扶著人躺了回去之后,才忍不住偷笑:“當然您是我主子了,可是長公主過不了多久嫁給您后,不也是我主子嗎?主子的話都得聽。”
韓恕忍了忍,嘴角還是沒忍住揚了起來。
季三通替他倒了水來讓他喝著時,嘴里才說道:“王爺您是不知道,昨兒個夜里您突發高熱,長公主擔心之下就在這里守了您一夜,喂藥擦身都不經人手。”
“我可是瞧得明明白白,她關心著您呢,就連后半夜時陛下過來讓她回去歇著她都不肯。”
韓恕嘴角更是壓不住,嘴里低咳了聲:“別胡說。”
季三通:“我可沒胡說,我瞧著長公主對您比對陛下還好,您不知道陛下昨兒個瞧見長公主守著您時眼睛都紅了,那模樣只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他自個兒。”
昭帝半夜來了一趟,天快亮時又來了一趟,出去時整個人臉都是黑的,拉著太醫就是一頓罵。
不知情的瞧著還以為他是因為韓恕昏迷不醒動氣,可知曉謝于歸身份又熟悉陛下性子的人卻知道,他嫉妒呢。
韓恕眉眼彎起來,想起之前在山腹密道外,昭帝突然提起賜婚時謝于歸的反應,原本的忐忑少了不少。
“皇陵那邊怎么樣了?”
“王爺放心,許四已經把駱家的余孽解決干凈,除了被殺的那些之外,還抓回來幾個活口,正和季林一起審訊。”
“除此之外,皇陵駐軍這邊是駱家的人買通了韋郎原,韋夫人的一位表嫂跟駱家有些關系,駱家借此聯系上了韋郎原,抓住了韋郎原的獨子之后又以把柄拿捏住他混進駐軍之中,這才得以避開其他人去了皇陵后山。”
韋郎原深知行刺圣駕是死罪,牽連九族,得知駱家余孽全數被擒之后,他幾乎沒什么抵抗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韓恕皺眉:“尤舂呢?”
季三通道:“目前看來尤舂并不知情,不過我覺得尤舂那里恐怕也不干凈,圣駕前來,本該是尤舂負責陵前護衛,可是他卻并不在玉修山,反而前天說是接到府上消息他母親病重,回京探望去了。”
皇陵駐軍不可擅離,不過如尤舂、韋郎原這種主副將是可以偶爾回城一趟。
韋郎原被駱家收買放人入山,而尤舂就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京探望病重的尤老夫人,要說是碰巧的話也未免太湊巧了些,只是沒有證據之下也不能定了尤舂的罪,這事情還需要調查才能知道尤舂在這件事情里面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是被人故意借口調回京城,好讓韋郎原有機會將駱家的人安插進駐軍之中,還是他根本就和韋郎原一樣早知道此事,只不過提前找了個借口給自己脫身。
韓恕沉聲道:“讓人去尤家走一趟,仔細查清楚,還有,去查朝中那幾個跟駱家走的近的,還有刑部之中誰跟駱家的人有牽扯。”
駱家被抄家之后,按理說所有駱家的人都應該已經被問斬。
刑部手中是有駱家族譜作為參照,絕不可能會錯漏駱家主支一脈的人,而駱家旁系未被問斬的也早就已經流徙出了京城,那幾個余孽是怎么活下來的,又怎么能有能耐買通了韋郎原甚至抓住他兒子要挾進了皇陵駐軍?
韓恕還記得之前在懸崖上時,那個駱家余孽叫駱章叔父。
“那幾個余孽能活下來,朝中必定有人幫忙,且韋郎原與他們合謀也該有人暗中相助,去仔細的查,從刑部下手,還有這次隨行前來皇陵的禁軍也一并篩查,把藏在暗處的人給我找出來。”
季三通聞言正想應是,沒想到門前就先傳來昭帝的聲音。
“這些事情朕早就已經吩咐了人去做了,你這病懨懨的樣子先顧好你自己吧,連床都下不來了還瞎操心!”
昭帝大步走進來時,身后還跟著太醫。
季三通連忙行禮:“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