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柏慶也是有些難以置信,他們一直都以為順于坊那天,謝于歸是湊巧才撞破了顧延跟翁清寧私會的事情,可沒想到居然是她主動設計的。
這讓一直以為侄女柔柔弱弱的謝柏慶有些難以接受。
謝于歸對上謝太傅滿是沉厲的眼神,低聲說道:“我早就知道顧延已經回京,而且也從顧臨月口中試探出他跟翁清寧暗中往來的事情。”
“鹿予樓那日,我跟林諍被人算計,當時翁清寧和顧臨月都在場,且陳家的人也是被顧延設計故意引誘途徑附近,再由翁清寧引到了鹿予樓上,目的就是想要讓我跟林諍身敗名裂。”
“若非我當時反應及時,林諍也不是蠢貨,此時我怕是早就擔上蕩/婦之名,而他顧延不僅能順理成章將我休棄跟翁清寧雙宿雙棲,甚至還能借著此事拿捏謝家和林家。”
她抬頭看著謝太傅,
“顧延如果只是想要爭奪爵位,想要算計顧宏慶父子,我絕不會插手多管,可他卻偏偏拿我來當筏子,甚至還想出誣害我跟顧謙早有私情的主意來。”
“顧家兄妹花著謝家的銀子,占著您和父親還有大伯官職替他帶來的好處和人脈,卻連半點活路都不給我留,他口口聲聲與翁清寧是真愛,對我百般詆毀陷害,我又豈能放過他?”
謝太傅臉色變幻不斷,而謝柏宗哪怕早就知道顧延做的那些混賬事情,可如今聽到謝于歸再次說起來時,依舊忍不住罵了句,“那個畜生!”
謝柏慶對于侄女的事情也算是知道一些,他忍不住皺眉:“你既然早就知道這些,知道顧延暗中回京,為什么不回來告訴我們?你一個女孩兒家做這些事情可知道有多危險?”
“你還有你父親,有我這個大伯,有你祖父和府里這么多哥哥,怎就至于讓你自己去做這種事情,萬一有個差錯你豈不是將你自己也賠了進去?!”
謝于歸抿抿唇沒說話。
謝太傅深吸口氣:“此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大哥和厲王。”
謝景州是后來猜出來的,他去調查鹿予樓的事情,是最早察覺顧延算計,且后來有些事情是她故意引導著謝景州去查的,再加上那次在大理寺監牢她去見顧延出來時,他察覺到顧謙有意“勾引”她。
她使計離間顧謙、顧延,讓顧延和顧家徹底決裂,當時謝景州大概就有察覺出來事情不對,后來他與她聊天說話的時候曾經言語試探過幾次。
謝柏宗頓時將怒氣就轉道了自己兒子身上:“攸寧這個混賬東西,他既然早知道了居然瞞著我們?!”
謝于歸連忙道:“不怪大哥,他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顧延指證了顧宏慶,該做的也已經做完了,大哥也拿我沒辦法,只能幫著我收拾了不少尾巴。”
以謝景州疼愛妹妹的那股勁頭,他要是早知道了一早就攔著她了。
謝太傅沉著眼看著謝于歸:“你把你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次,都有誰牽扯其中,你都讓他們做了什么,凡是與此事有關的一件都不準遺漏!”
謝于歸既然招了,也沒想繼續隱瞞。
她將她在鹿予樓醒來之后所做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包括去大佛寺遇到劉夫人,以及后來牽扯到安陽郡主,算計顧臨月和顧延的那些,只隱瞞了自己私下去過皇陵,偷盜長公主墓的事情。
謝太傅仔細聽著,等她說完之后,他心中也已經細細過了一遍,連帶著所有牽涉其中的人事都分析了一次。
見其中沒什么錯漏,且謝于歸行事也還算周全沒露太多痕跡,幾乎大多數時候都將自己藏在暗處,想來也不會被人抓住把柄,再加上顯安侯府如今沒了,顧家破敗,也沒人會再追究先前之事。
謝太傅沉吟了半晌,抬頭看著謝于歸時眼中帶上了一絲意味深長:“你嫁了一回人,這性子倒是變化的大。”
謝于歸面色不動:“以前有祖父、父親護著,可后來去了顧家才知道人總是要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