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于歸神色一頓:“哪個魏隆?”
“就是魏家那個外室子,當年想要拜入您門下被您拒絕的那一個。”胡辛說道,“三年前您走之后京中大亂,魏隆意外救過陛下一命,陛下便讓他去了京巡衛當了中尉率。”
謝于歸還記得這么個人,當時昭帝還沒登基,魏家這個外室子曾經找到她面前想要投奔于她卻被她拒絕,她不是嫌他外室子的身份,實在那魏隆心眼太多,言語之間沒一句實話,對著她和阿頡時也滿是算計讓人不喜。
魏隆母親是魏家當家養在外面的外室,那魏家上下本就是靠著妻子娘家起家,卻幫著外室害死了正室。
魏隆想要登堂入室回到魏家,就對魏家嫡子下手,手段堪稱惡毒,偏被她遇到之后無意間救了那魏家嫡子一命,斷了魏隆算計已久的前程。
她不屑魏家所為,替魏家嫡子取回了他母親留下的嫁妝家產,那魏隆不僅對她沒有半點怨恨,反而依舊滿眼笑意百般逢迎,端是能忍的讓人心驚。
謝于歸越發不可能啟用魏隆,可沒想到他居然會救過昭帝,還被昭帝啟用當了中尉率。
謝于歸眉心緊皺,京巡衛臨檢撞上隗九祥他們,幫著許四隱抓了花吉和隗九祥,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的?那魏隆在中間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胡辛站在一旁:“殿下,花吉和老九那邊怎么辦?要不要我帶人營救。”
“咱們手下還有不少人,我可以召集他們入京……”
“入京之后呢?被人一網打盡?”
謝于歸抬眼看著她,“如今的京城已經不是三年前的京城,鷹衛遍布各處,你的人一入京城怕是就先落進他們眼里,而且厲王府的地牢你闖的進去嗎,就算闖進去了,你跟季三、許四那般相熟,稍一動手就會露了痕跡,到時候就算能把人劫出來也什么都暴露了。”
隗九祥和花吉她都是信的過的,就算被抓住了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審出什么來,而韓恕就算要派人去查他們身份,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有消息的。
他們二人以前沒在她身邊露過面,可是胡辛不同,她一旦摻合其中,什么都不用說就等于將所有事情全告訴了韓恕,連查都不用再查。
“可花吉和老九……”胡辛急聲道,“難道不管他們了?”
“不是不管,謀定而后動。”
謝于歸掐著腕間的火玉石手鏈,沉聲道,“你別擅自行動,叮囑曹浦那邊也是,讓他這段時間守著書齋別輕易摻合,我先想想辦法……”
硬搶肯定不行,可若是別的辦法…
謝于歸眼神微深,“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厲王府。”
……
厲王府中,韓恕站在地牢之外,看著里面血淋淋的兩人道:“招了沒?”
許四隱胳膊上還有傷,吊著手時搖搖頭:“還沒,這兩個人骨頭都硬的很,我已經讓人用了刑,他們依舊不肯開口。”
他隔著鐵門上的小窗,看著被吊在木架上的纖細人影說道,
“這人身上有舊傷,我也不敢太過用刑,怕真把他打死了,至于那個半道劫囚的,他身上什么線索都沒有,瞧著也極為眼生,暫時還不知道身份。”
“武功路數,所用武器,都查了嗎?”韓恕道。
許四隱說道:“他們動手時都故意遮掩了,用的都是尋常刀劍。”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露了痕跡暴露了身份,這些人動手時是搶的其他人的武器,武功路數也沒什么特別的,而他抓到劫囚這人前,他也像是將該扔的都扔了,渾身上下愣是沒留下任何東西。
渡頭那邊江水滔滔,東西沉進去后再想撈出來根本不可能,就像是那個墜江逃走的人,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除了這兩人外,就只留下那么一具尸體。
韓恕聞言朝著小窗看去,就見到里面那人垂著頭時,被綁著的纖細四肢也無力垂著,要不是胸前還有起伏,仿若就是個死人。
韓恕收回目光時沉聲道:“這人三年前用的化名叫解盈,是魯進寶身邊最親近之人,而魯進寶死前曾說,他之所以幫著岳王余孽設局,于局中反叛想將我置于死地,后卻害死嬿嬿,就是因為此人從中游說。”
“還有劫囚那三人,他們敢出現在京城,又在碼頭伏擊,必定有人接應。”
“去給本王查,查他們的底細,查他的過往,查所有與他相關之人,還有這段時間京中出現的陌生面孔,本王就不信掀了這京城還查不出他們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