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忘帶鑰匙了,”安吉拉直搖頭,從自己包里拿出一把鑰匙,替明曉霜開了門。
“我要吃你的大白兔雪糕。”安吉拉熟門熟路的在沙發上歪倒。
明曉霜打開冰箱,滿滿一抽屜的雪糕和冰淇淋,她和安吉拉一人一根,靠在沙發上吃,安吉拉意猶未盡的聊著徐放,猜他是不是本地人,猜他月收入多少,猜他看上了明曉霜哪個地方。
“我又不漂亮。”她很有自知之明。
明曉霜比年輕時的姜媛丑多了,頂多算清秀。
“但你身材好啊,腿又長又直,而且你皮膚白,一白遮三丑。”安吉拉毫不吝惜贊美。
一根雪糕啃完,她就開始打哈欠,安吉拉很識相的提出告辭,她也不挽留,門一關,開始搜索明曉霜的家。
這是一套小兩室一廳,裝修老氣,白墻黃地板,沙發上一堆毛絨玩具,馬桶墊圈套子上鑲著粉色的蕾絲邊,不好看,卻也溫馨。
十年前姜媛也是滬漂,最窮的時候,和齊浩兩個人窩在半地下室,有一年冬天空調壞了,網上買了熱水袋還沒送到,齊浩找了兩個玻璃瓶灌了熱水放在被窩里,結果兩個人的小腿都被燙出了水泡。
這個時候想起齊浩,她忽然就覺得,變成另一個人也不是全然壞事,這不,還有年輕的帥哥在地鐵上搭訕她呢!
她在屋里翻找,明曉霜的筆記本電腦有密碼鎖著,試了幾組都不行,只能先放著;又找到一個鞋盒,里面全是重要文件,她看見身份證上的明曉霜,籍貫:甘肅、出生年月:1998年10月24日,姜媛也是這天出生的,只不過年份大上十年。
明曉霜的床上也有大量的毛絨玩具,其中一半是海綿寶寶,她把玩具全都搬到梳妝臺上,微信上那個名叫“海綿一家”的群就有了動靜。
海綿爸爸:睡了嗎?早點睡。
海綿媽媽:不要熬夜。
她想了想,按照明曉霜的習慣,回復了一個表情:晚安。
眼眶有點濕。
雖然失去了穩穩和定定,但她好像,又有爸媽了。
她決定洗個澡,翻了翻衣柜,看到很多裙子和牛仔褲,內衣內褲不是粉的就是白的,有點膈應,但沒法子,人活著總不能光著,只能反過來先將就著穿。
就當她準備開花灑時,手機響了,她看過去,竟然是那個座機號碼,她陡然一驚,下意識的朝鏡柜看去,沒錯,還是明曉霜,那為什么會是這個號碼?
她認識這個號碼。
她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的接起電話。
“喂?”
“明曉霜嗎?我是‘穩穩媽’公眾號的HR,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方便。”她有點哆嗦。
“之前你不是來面試過我們的策劃嗎?現在策劃已經有人選了,你考慮別的崗位嗎?”
她都聽傻了,感情明曉霜還面試過“穩穩媽”?
“請問是什么崗位?”她穩住心神,強行冷靜的問。
“是這樣,我們老板還缺一位助理,你愿意來試試嗎?”
“愿意”。
第二天一大早,明曉霜就到了公司樓下,比約定的時間足足提前了四十分鐘。
她熟門熟路的摁電梯,22F,電梯門一打開,看見迎面#穩穩媽#的大LOGO——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手拉手的剪影,瞬間熱淚盈眶。
她好不容易收了眼淚,強行保持淡定的走到前臺,“你好,我叫明曉霜,我是來面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