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初傳言是個出家人替陶家人收了尸,那個出家人就是你?”胡廣志問道。那時他想替兄弟一家收尸來著,但官府不讓,說這等逆賊要暴尸三日,后來來了個出家人,出家人慈悲為懷,官府也不好再阻攔,等他得到消息,陶唯誠一家四口的尸首已經被收走了,去向不明,此事令他遺憾至今。
“是我,我將他們埋在了西山腳下,不僅如此,我還取了思雨的一綹頭發供在佛前,日夜誦經祈禱,因為這孩子……始終不肯閉眼。”陶慧茹語聲哽咽。
修行了十多年,她還是做不到六根清凈,陶家人慘死的模樣成為她參悟佛法的最大阻礙,每每想起都心痛難當。
胡廣志嘆了口氣:“你今日來是……”
“我為思雨而來。”
胡廣志茫然,不懂何意。
“有件事說出來你可能會不信,因為太過匪夷所思,然我找不出不信的理由。釋迦牟尼佛誕辰日那天,靜慈庵來了一位身中奇毒的小姐,她說思雨托夢給她,讓她來找我幫忙解毒,她知道我是思雨的姑姑。”
胡廣志瞪大了眼睛,還有這種事兒?
“我知道思雨的心性,讓她守住的秘密,她便一定會守住。”
胡廣志點頭:“她連我這個師父都瞞著呢!”
“所以我不得不信,出手替那位小姐解了毒,然后昨日她又來找我,告訴我,她在思雨的指引下拿到了思雨藏起來的東西,我送思雨的銀針包,還有《靈溪手札》……之后思雨又讓她來找你,希望她能拜你為師,替她完成未完成的心愿。”
胡廣志整個人都懵了,這種事也只有鬼神志里才有吧?
“可是……并沒有什么小姐前來找過我。”胡廣志道。
“她為了方便行事,喬裝打扮已經來找過你了,而且獲得了你的認可。”
胡廣志眼睛越睜越大:“你是說……甄日安?”
“日安乃晏字也,她真名林晏晏,定安侯府嫡長女是也。”陶慧茹看胡大哥吃驚的樣子,難怪林晏晏要請她來一趟,不然胡大哥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定不會收她為徒。
胡廣志的腦子被甄日安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定安侯府嫡長女這個消息沖擊的一片混亂,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確切地說他沒法接受這個事實。
那小子秀氣是秀氣,可看著分明就是個小子啊!怎么突然就變成女的了呢?
“她不想再瞞著您她的真實身份,免得被您說欺師,可她又不敢自己表露身份,所以請我來見你,跟你說清其中緣由,胡大哥,她說,是思雨救了她一命,所以,她要幫陶家伸冤,而且她已經知道陶家的冤案跟她父親定安侯之死有莫大的關系。”
“她當真這么說?”
“是,她很堅定。”
胡廣志沉思良久:“我有一點疑問,就我觀察,她的醫術相當了得,比起太醫院的太醫都不遑多讓,她有如此醫術,為了還要求你幫她解毒?她自己解不了?”
“之前,她只看過幾本醫書,只懂一些皮毛,都是思雨在夢里教她的。胡大哥,我在想,是不是我把思雨的頭發供于佛前,每日誦經祈禱,于是佛祖顯靈了,以這樣的方式來達成思雨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