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幫忙做筆錄。”
林晏晏嘴角抽了抽,還真會使喚人。
兩人去牢房提審王可兒,牢房里陰暗潮濕,氣氛壓抑。
不多時,牢婆把王可兒帶了來。
林晏晏看王可兒眼睛都哭腫了,委委屈屈的小模樣,跟前幾日相見時的氣定神閑判若兩人。
王可兒緊張害怕的不行,萬一官府斷她有責任,她這輩子就毀了,醫學館肯定不能收她了。
“王可兒,你姐姐王醫士就在衙門,為你的事來的,現在你把事情經過,病人的癥狀,你救治的手段一五一十道來。”
王可兒聽到姐姐來了,頓時就沒那么緊張了。
“是,大人,小女今兒個本來只是在藥堂里幫忙抓抓藥什么的,突然來了個姓高的男子,說他爹快不行了,請大夫馬上出診,小女跟他說坐堂大夫出診去了,不在,他給小女跪下,哭著求小女救救他爹,小女想著人命關天,便說先去看看情況,到了高家,那病患已經面色青白,嘴唇泛紫,牙關緊咬,小女撬開他的唇,見舌質暗紅,上面還有紫斑,觸其鼻息已是氣若游絲。”
“小女把了脈,其心脈細澀,問其家人,其家人說老人家心痛有幾天了,但還是堅持每天下地干活,小女診斷老人家是因為長期勞頓,胸中陽氣不足,氣滯血瘀從而導致閉阻心脈,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真心痛。”
林晏晏飛快的做著筆錄。
蕭潛問:“那你是如何醫治的?”
“小女心知老人家病情危重,隨時有性命之憂,讓其家人速速去請大夫,小女則給老人家十宣放血,又替他推宮活血,希望能拖延時間等大夫趕來。怎奈老人家病情太過危重,小女沒能救下來。小女是真心想救他的……但這種病癥小女沒有醫治過,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所說都屬實?”蕭潛問。
“小女所言句句屬實,高家人可以作證,小女到底是如何判斷的,如何救治的,他們都聽見了也看見了,說小女醫死人,小女實在委屈,還大人明鑒。”
蕭潛擺擺手,示意牢婆把王可兒帶下去。之后又提審了苦主,苦主所言倒是跟王可兒說的一樣,不過那苦主提到,他們后來請的董大夫說王可兒的急救措施不對,否則病人不會死,所以他們才把王可兒給告了。
問過原告被告后,蕭潛問林晏晏:“略懂醫術的你怎么看?”
林晏晏斟酌了下:“沒看到尸體,不好說,如果尸檢結果的確是真心痛,那以王可兒現有的醫術救不了是正常的,醫書上有云,心痛甚,旦發夕死,夕發旦死,不治而亡。可見這種病之兇險。”
“如果是你你能救嗎?”
“怎么說呢?方法是有,可令人弾撥病患極泉穴,并在膻中、內關、間使等穴位施針,若病患有好轉,再按揉其膻中穴,之后開一副血府逐淤湯加減,先散瘀再溫補陽氣……只是這施針的手法和針刺的穴位深淺很有講究,一般人施展不出來。”
蕭潛失神地看著林晏晏,她偏著頭思忖,平靜而從容地說出治療之方的樣子,真的太像太像陶思雨。有那么一瞬,他以為陶思雨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