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談話結束,皇上道:“今日早朝你不必去了,回去歇息,瞧你這眼圈黑的。”
蕭潛期期艾艾:“萬一朝臣們又要參兒臣……”
“少在這里裝可憐,滾回去睡覺。”
“兒臣遵命。”蕭潛大聲應諾,隨即帶著不好意思地羞澀:“多謝父皇關愛。”
皇上等老十走了,重重嘆氣,信陽啊信陽,你太叫孤失望了。
大殿里大臣們三五成群在商量對策,摩拳擦掌準備待會兒跟蕭潛口水大戰。
然而蕭潛遲遲不來。
皇上也比往日來的遲些。
皇上一坐定,便道:“諸位愛卿有要參順天府尹的,都遞折子上來,早朝就不議此事了。”
一句話把大家打了一夜的腹稿都給憋了在了肚子里,胎死腹中端的是難受。
更郁悶的是,皇上的態度明顯要護著蕭潛,看你們哪個不開眼的還敢上折子參。
不過,朝臣中不開眼的人還是有的,膽子大的人也是存在的。
“陛下,前日蕭大人信誓旦旦,稱查封鑫隆錢莊抄走所有賬目是為了保證錢莊所有存戶的財產安全,可昨日順天府卻走水了,聽聞許多賬冊被燒,實乃順天府看護保管不利,請陛下嚴查,給數萬存戶一個交代。”御史臺馬大人一馬當先,首先開炮。
皇上掀了掀眼皮:“聽說?馬大人,孤讓你們御史臺風聞奏事,而不是讓爾等道聽途說,捕風捉影,看來馬大人當了十多年的御史還是沒弄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來人,摘去馬大人的官帽,馬大人回家反省去吧!”
立時有禁軍守衛上來摘了馬大人的烏紗帽把人給拖走了。
皇上目含龍威掃視一眾朝臣:“還有誰要議順天府之事?”
底下鴉雀無聲。
一只出頭鳥已經遭了殃,誰還敢再出頭?
曹全適時高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蕭潛回到順天府,陸昭南道:“適才林仲坤來過了,上交了一張十六萬數目的存單,說是這些年收到的孝敬,稍候他還要上書辭官,你說這是不是晏晏的意思?”
“林仲坤這廝為了往上爬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他自己肯辭官?定是晏晏跟他撕破臉威脅他辭官,他不得不辭。”蕭潛道。
按說林仲坤是禮部的官員,此事應該交給禮部處置,但林仲坤來了順天府,應該也是晏晏的意思,晏晏要保她二叔全身而退不是為了她二叔,而是為了林家。
林仲坤有把柄在信陽手里,信陽不會這么輕易服輸,定會反撲,林仲坤唯有自首辭官,方能躲過一劫,不至于牽累林家。
“我就不信林仲坤多年為官只貪墨了這點銀兩,只是辭官便宜他了。”陸昭南不忿,晏晏跟小義差點被林仲坤害的丟了性命。
“罷了,誰家沒有幾個讓人頭疼的親戚。”蕭潛嘆道,皇家更甚。
“蕭潛,你把賬冊交上去,你父皇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父皇氣壞了,要不是我攔著,父皇當即就要宣信陽進宮質問。”蕭潛是頭一次見父皇氣到發抖,不過他也是今年見父皇的次數才多起來,以前一年最多也就見兩三面,父皇還不一定注意得到他。
僅僅是兩湖的孝敬啊!就高達兩百多萬兩,兩湖每年上繳的稅收怕都沒這么多,父皇能不氣嗎?
而且信陽既然能把手伸到兩湖,難保不會伸到其他地方。
“也是,現在就處置了信陽公主,那之后皇后的案子,定安侯的案子就不好辦了。”陸昭南道。
蕭潛斜睨著陸昭南。
陸昭南:“你這么看我做什么?我說錯話了?”
蕭潛嘴角勾了勾:“你表現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