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坤自打辭官后,人都頹了,整在屋里一個人喝悶酒。
過個年,哪都沒去,也沒人來,想想往年的熱鬧,車水馬龍,應接不暇,如今的情景,只能嘆一聲凄涼。
“二哥,二哥……”林叔齊推門進來。
見二哥胡子拉碴,不修邊幅,還在那喝酒。
上前奪了酒壺。
“二哥,別喝了。”
林仲坤抬眼看三弟,三弟穿著官服:“你怎么回來了?今日不是開衙了嗎?”
“二哥,我聽說今日朝堂上,御史臺幾位大人聯名把參了你一本,還拿出了你收受……收受那些東西的證據,而且他們還知道是我去處理的,一共得了多少銀子都清清楚楚。二哥,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誰拿住了你的把柄?”
林叔齊一直很相信二哥,二哥說是因為想托人情缺錢,才要把珍藏的東西給買了,他就信了,但上次晏晏把二哥弄到祠堂,之后二哥就把銀票交到順天府,辭去官職,他才懷疑二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今日通政使大人下朝回來把他叫了去,將他一頓訓斥告誡,他才知道二哥被人參了,忙告假趕回來。
林仲坤怔了怔,緊張道:“當真?”
“那還有假。”
“三弟,那……那現在是個什么情況?官府會不會來抓我?怎么辦?怎么辦?”林仲坤像只無頭蒼蠅,頓時失了主張。
林叔齊道:“二哥,我現在明白,為什么晏晏讓你把銀子交到順天府。”
也就只有十殿下會拉定安侯府一把。
“十殿下在朝堂上已經替你說明,那十六萬兩已經上繳國庫,而且說你并非畏罪辭官,而是痛失結發之妻心力交瘁,他定是在陛下面前替你說了不少好話,所以陛下沒有追究的意思,這事兒算過了。”
林仲坤擦了擦一頭的冷汗,之前他還想著,或許他不辭官這事兒也能過去,要不是晏晏逼著他,他是真舍不下半生經營所得,但現在只想說一句……慶幸。
“二哥,你告訴我,到底是誰要對付你?你得罪了什么人?”林叔齊追問。
“你就別問了。”
“二哥,我怎么能不問,如果只是官場傾軋,或者是與你不睦之人要對付你,那便罷了,但我總覺得這人像是要沖著咱們整個定安侯府來的,二哥,你要不說,我去問晏晏。”
林仲坤糾結道:“是信陽公主。”
林叔齊傻了,怎么會……
“她跟我們侯府沒什么交集啊!”
“具體你就別管了,總之你也要小心些。”那個瘋女人,一計不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晏晏不在官場,人又精明,信陽公主幾次對付她都沒成,但老三不一樣,老三實誠,又沒什么防人之心。
“我沒什么好擔心的,不過是通政司一小吏,手中也無實權。”
“人家若有心對付,還能找不出你的錯來?沒錯也會給你按一個,莫要掉以輕心,還有,這事兒不要告訴母親,母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莫讓她再擔驚受怕。”
林叔齊點點頭:“我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