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培鑫虛弱地叫了聲:“公主殿下……”
“你……你為什么會在這?”
鄭培鑫自嘲的苦笑,一笑牽動了嘴邊的傷口,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公主殿下,對不住,在下幫不了公主殿下了。”鄭培鑫喘了口氣:“你我的一舉一動早在陛下的掌控之中,我根本就沒走出京城地界。”
信陽滿心絕望,原來如此,這么說來,圣女根本就沒有給皇兄下迷心蠱,所以,皇上放鄭培鑫離開,不過是給她布的局。
“公主殿下,您是陛下的親妹妹,趁著大錯未鑄成,您求求陛下,想來陛下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我為什么要求他?事已至此,我認輸便是,要殺要剮都隨他,我早就活夠了,若不是為了替嚴華報仇,若不是有晴柔,我早在十八年前就隨嚴華去了。”
信陽慘然一笑:“雖然沒能達成最終的心愿,但我也算報復了他,讓他嘗到了失去摯愛的痛,失去摯友的痛,失去八萬林家軍的痛,值了。”
鄭培鑫錯愕:“公主殿下,難道皇后也是……”
“沒錯,皇后是我殺的,不但皇后是我殺的,連他最珍視的兒子也是我殺的,哈哈哈……我就問他痛不痛……哈哈哈……”
信陽公主瘋狂地笑聲在靜謐的地牢里回蕩,如同惡鬼在哭,讓人毛骨悚然。
“他壓根就想不到,他自責的要死,還以為皇后的死是他自己造成的,他一心想要皇后再替他生一個皇子,哈哈哈……結果那個孩子又胎死腹中,皇后從此落下病根,所以,他真是一點都沒懷疑到我頭上,抓到了陶唯誠的錯,便迫不及待拿陶唯誠開刀,其實他不過是想減輕自己的罪惡感,他還拉著我的手跟我哭,你不知道我當時心里多想笑……哈哈哈……”
轟隆……
地牢的一扇密門打開。
皇上面若寒霜,眼中怒火焚燒。
曹全和蕭潛緊跟其后。
“信陽……”皇上咬著牙,心中恨意如巖漿翻滾。
信陽止住大笑,眼底仍含著幸災樂禍的笑意:“皇兄,你都聽見了?是,你贏了,可那又怎樣?你最疼愛的兒子,你的結發之妻,你的定安侯都回不來了。”
皇上實在沒忍住,一巴掌揮了過去。
打的信陽踉蹌著摔倒在地。
“你個瘋子,孤哪點對不起你,你卻殘害了這么多人,甚至還想謀害孤。”
信陽捂著臉,頭發披散下來,她慢慢抬眼,眼神陰冷又怨毒,咆哮道:“是,我是瘋了,早在十八年前,在嚴華被你殺死的那一刻我就瘋了,你答應過我,不追究嚴華,你也說過嚴華只是受人蒙蔽,你說過讓他去平苗疆之亂,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可你……你還是不放心,非要殺了他……他是我的命啊,你殺了他,便是要了我的命,你還敢問哪點對不起我?”
“孤跟你說過,嚴華的死是意外。”
“鬼才信,你就是不放心他,我怎么跟你解釋跟你保證你都不信,我和嚴華都商量好了,等他凱旋歸來,便辭去官職,我們兩個離開京城去尋一個清凈之地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再也不理朝廷紛爭……”信陽語聲悲戚,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和嚴華只想好好過日子啊!可皇兄殘忍的毀了這一切。
皇上知道他說什么,信陽都不會相信他了,手一揮,蕭潛上前拿出一份供詞:“這是苗疆圣女的供詞,你看看吧!”
信陽接過供詞,看著看著,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蕭潛道:“皇姑姑,你中了圣女的離間計,嚴將軍并非是父皇授意定安侯害死的,他知道你有了身孕,立功心切,在沒得到定安侯的允許便擅自帶兵攻打苗疆,卻被苗人逼入了滿是霧瘴的山谷,中了毒霧瘴而死,還是定安侯冒著危險將他的尸身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