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斑駁的光影透過窗欞在交織;少女納蘭嫣然蹙起峨眉,夏日易倦,此刻雖然素面朝天,卻依舊如玉如琢,只是想起此前那畫眉的玩笑話卻是有兩分羞澀。
為了這事,她還被云韻老師訓斥了一頓呢,說她心思野了,都不在修行上。
“師兄你能不能別浪了,現在我都感覺有點對不起蕭炎了!”納蘭嫣然輕聲抱怨道,這師兄什么都好,就是太浪了;浪到納蘭嫣然心里對那蕭炎都有一些愧疚了。
本來就是退個婚,反對包辦婚姻而已;何至于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雖然納蘭嫣然知道蕭炎定然是個禍害,而若是三年之約輸了云嵐宗注定顏面掃地,但她還是忍不住愧疚。
畢竟若是沒有截一線橫插一杠子,蕭家便是輸了也不至于傷筋動骨。只是她也知道截一線這是為了她好,一時之間卻是吶吶無言,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
一聲長嘆,看著眼前身穿月白長袍的師兄。針腳依舊是那么細密,看來老師卻是下了一番功夫。紫玉為冠,卻是美杜莎女王所贈。白玉為臉,依舊是那么百看不厭。
長眉入鬢,不動如山之時隱約有丹鳳眼的意味,凌然含威;那衣襟上云韻親手繡的銀色長龍搖頭擺尾,漫游全身;這師兄賣相果真是好,此刻竟有些粉妝玉琢,似乎很是嬌弱文秀。
“分明是個男子,卻生的這般俊美;難怪那蕭薰兒失意落寞之時,那一顆心卻是不由自主放在你身上!”看著截一線靜坐在那里,卻硬生生給人俯瞰眾生的感覺。
納蘭嫣然一聲長嘆,便要推門離開。心里想著要不要給下面交代一聲,讓那蕭炎不至于那么慘,至少不要將底褲都輸掉。畢竟她依舊是個未長成的少女,不似截一線心狠手辣。
“婦人之仁!”截一線起身,卻是喚住了納蘭嫣然冷聲道:“你有心放過他,他卻是恨不得吃你的肉,寢你的皮!看來美人師父真的是把你護的太好了!”
截一線一步上前,倏然來到納蘭嫣然身邊,一把扣住她的香肩;肩上傳來的力道卻是讓少女微微吸氣,顯然有些疼痛:“師兄你弄疼我了,還不放開!”
“風卷塵沙起,云化雨落地;天下事豈能全然由得你!”罕見的,截一線板起臉,端起師兄的架子訓斥道:“世間哪有常勝無敵,敗了丟的可是云嵐宗厚積薄發十年的勢頭!”
門外隱約傳來裊娜的腳步聲,娉婷的人影在門口處悄然停下;云韻抬著蓮步款款而來,身后還跟著端著托盤的青鱗,托盤里卻是一些清粥小菜,只是模樣精致,顯然是下了功夫。
云韻剛準備敲門,卻是聽到截一線的房里隱約傳來爭吵聲,當下駐足原地,示意青鱗不要出聲。她卻也很是好奇截一線今日怎么會訓斥納蘭嫣然,要知道平日里他可都是和善的很。
“云散風聚,天下事豈會都如你所想?那蕭炎的面目你又了解多少!”截一線皺起眉頭清喝道,他搜魂穿越者,卻是縱觀了蕭炎的一生;只是這話如何與納蘭嫣然等人說起!
“嫣然怎么多愁善感起來?這數月以來所有人都在為她的事情忙活,怎么說頹廢就頹廢了!”門外的云韻峨眉也是微微蹙起,卻是有些失望。心道自己還是將嫣然護的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