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拜托了隔壁床的家屬幫忙把自己的衣服拿過來,看到手機錢包這些東西都沒丟,只是錢少了一部分,頓時心頭一塊巨石落下。
身體后傾躺下,他緩緩呼了一口氣,凝視著天花板,眼神中盡是無力。
記憶回溯而去,昨夜自己一人去夜店玩了會,然后約了一個美女,到酒店里準備共度良宵,只是不知為何,自己突然倒下了。
好像是去洗澡的時候?
越是想著,他感受到在大腦中的一股無形的壓迫也越來越強,到最后,甚至痛的徐鹿卿忍不住呲牙。
他沒有埋怨那個姑娘就這么走了,畢竟兩人只是萍水相逢,能給他送到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而且錢包里面的錢,估計也是交了住院的費用。
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領導請假,領導也爽快的批準了假期,畢竟徐鹿卿是他的得力助手,跟他的關系也是十分親近,他犯不著找徐鹿卿的麻煩。
在醫院的這段時間注定是煎熬的,第二天徐鹿卿就能下地走路了,雖然背部還是劇烈的疼痛,但起碼能夠自己行動,穿著病號服在走廊里來回的轉悠。
而第三天,檢查結果下來了,徐鹿卿忐忑的走到門診,敲了敲房門,聽到里面負責他的大夫允許他進來,他推門緩緩的走進去,對大夫客氣的點點頭。
醫生看起來有五十歲左右的年紀了,抬頭看了一眼徐鹿卿,讓他坐在凳子上,然后自己目光注意在了電腦顯示器上,應該是在看徐鹿卿的檢查結果。
“你的家屬呢?”
“我.......沒家屬。”
“那你入院那天,陪你過來的女孩是?”
徐鹿卿保持了沉默,醫生也見怪不怪了,沒有繼續往下詢問,在醫院什么人沒見過。
接過醫生遞過來的病例,徐鹿卿拿起來一看,單拎出來文字和英文字母他都認識,但組合排列之后,實在是讓他眼前一抹黑,直到最末尾的病歷總結就像是一列火車在他腦海中呼嘯而過.......
他臉色瞬間發白,絲毫不見血色,連握著病例的手也開始不停地打顫。
“白血病?不是.......這怎么可能呢?我從小到大連院都沒住過,除了感冒連水痘都沒起過,這......這不可能的!肯定是誤診了!”
似乎覺得徐鹿卿的年紀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大小,患上這個病確實可惜,所以對于徐鹿卿的質疑,醫生也沒有不悅,病人在得到這個消息時,一時間難以接受是很正常的事情。
“理論上是存在誤診的可能,畢竟哪家醫院都不敢說診斷結果百分之百正確,但誤診的可能......確實不大,從骨髓穿刺的診斷結果,加上血常規的輔助印證,你的脾器官也確實增大了,基本可以確診為慢性粒細胞性白血病,而且已經患病了一段時間,即將進入加速期,你可以去其他醫院做二次檢查,但現在確實需要服用藥物控制病情了。”
“不可能!我現在就去做檢查,肯定是誤診,你等著我去告你們醫院!”
徐鹿卿勃然大怒,胸膛起伏不定,像個氣球一般的鼓著,盡管醫生的話很有信服力,但他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出了醫院,徐鹿卿在路邊隨手打了輛出租車前往本市癌癥方面最出名的人民醫院,在車上,不斷抖動的右腿就能看出他有多煎熬,或許他已經相信了,因為......他拎著三盒甲磺酸伊馬替尼。
到了人民醫院后,按流程做了全方位的檢查,但這已經掏空了他的全部現金,至于醫保,也是需要時間才能報。
帶著麻藥過勁后的疼痛,徐鹿卿拿著身上最后的幾十塊錢打車回到家里,擰開房門,房間里面一片黑暗,只有痛了才能讓人記住教訓,此刻的徐鹿卿也是如此,他在后悔為什么沒有攢下點錢,以至于到現在只能靠著信用卡來做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