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阿喜搖了搖頭,只是呆呆的將自己的衣衫解開一下,接著就發出霹靂撲通重物落地的聲音,“我只有這些,不知道夠不夠?”
眾人掃了一眼,見到地下一塊塊跟拳頭一樣大小的金塊,雙眼呆滯,一臉懵逼,尤其是那先前嘲笑者,臉上吃驚之色更盛。
“容我算一算,這里十八個金塊,大概三千黃金,若是沒差,現在就是這孩子出價最高了,諸位可有什么異議?”美男子笑了笑,看了眼周圍見沒有人發聲,起身來到阿喜身前,將一枚枚散落到地上的金塊撿了起來,揣入懷中,將手中的寶劍遞了過去,眼神落在了阿喜脖頸上的一枚玉佩片刻,收回目光朝著水榭走去。
至于周圍人不再加價的心思也不難猜測,豪門覺得拿捏一個傻傻外地人不是什么問題,獨門俠客覺得暗殺一個小孩也沒有什么問題,殺人奪寶,對于江湖俠客而言,跟吃飯無異。
阿喜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剛才見到的老秦人都和藹的很,故而也就以為秦人都是這般,卻是忘了先前麻衣小哥所說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拿著寶劍還不回去的阿喜還在街上逛著,見到一只瘸腿的老黃狗,阿喜露出了幾分擔憂憐憫的神色,想起了自己以前養的一頭老黃狗,阿喜不由自主的跟著這老黃狗往巷子里走去,巷子很長很深,卻是沒有人影,靜謐的讓人不安。
阿喜沒有注意到巷子里的不對,也沒有瞥見那巷子深處外那老槐樹上隱隱的黑影,也沒有注意到在這巷子數十丈外已經有不少衛兵有序列的集聚,阿喜的眼中只有那一頭受傷的老黃狗。
水榭之中,那先前賣劍的美男子手中輕輕摩挲著一個沒有容顏的玩偶,玩偶雖無面孔,但穿著一張百褶裙,大概是個女子,男子眼眸之中帶著濃濃深厚的情愫,似水,如夢。放下之時不經意碰到邊上的一方五弦琴,掃了一眼,深深的嘆了口氣,合上了雙眼,將五弦琴包好,背到了肩上,走出了水榭。
“阿黃,過來。”阿喜蹲在小巷中,對著老黃狗嘴里發出噓噓的口哨聲,老黃狗只是一步一步往后退,沒有絲毫上前的意思,阿喜一步一步緩緩踱上前,距離老槐樹上的那道隱隱也越來越近,若是有心人,也能看到那人影眼中的激動和狂喜。
“呔,小孩,到了冥府莫要怪我!要怪就怪這該死的世道!”老槐樹上,一瘦削男子手握短刀縱身一躍,短刀之上閃著森冷的寒芒,甚至還有些許的綠芒,此毒,見血封喉!
阿喜在男子出來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危機,右腳一點,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小坑,朝著后方迅速退去,與此同時,手中的長劍脫鞘而出,靈巧的在阿喜的手上轉了個圈,恰到十足的擋在了瘦削男子落下的短刀上,但是力道的差距讓阿喜手中的長劍一下落在地上,虎口也被巨力撕裂,不過好歹是躲過了這一下。
瘦削男子將長劍拿起,看了阿喜一眼卻沒有想要放過他一馬的意思,右腳一點,似飛鳥踏河,十分迅捷的就到了阿喜的身前,這武道二層和武道一層的差距本來就不是簡單能夠填補的,更何況還是武道二層偷襲之下,這抵抗就愈發的艱難,想要反殺抵抗,只是癡人說夢。
臨近死亡,阿喜露出了少年人該有的慌亂和不安,也還有十足的不舍,這不舍并非是留戀這世道,而是蒙武,沒有見到這最強的男人,這心目中的戰神,沒有將手中劍送出,才是阿喜最大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