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下山后動作小點。”菩提寺半山腰,老住持無術禪師輕輕笑道,方明鏡雙手合十抿嘴一笑,“歲數大了,不會像以前那般大動作,只是看看風景,青檸一心,師兄費心照看一番了。”
“沒事,你也知道那兩個孩子聽話的很。”無術禪師看著方明鏡一身白衣轉身漫步下山,道了聲阿彌陀佛,轉身上山。
有人說,白衣下山,諸魔消散,天下大安。也有人說,白衣下山,血流成河,萬里無聲。
“洞庭天下水,岳陽天下樓,這般風景,倒是名副其實!”岳陽樓上,陳向北懷中抱著小櫻,從那望仙閣上一閱洞庭美景,水霧繚繞,水波如綢,讓陳向北在陽關所結陰郁隨著這五月山水一消而散,當即讓羋犯奀準備好丹青紙硯,取出自己不常使用的頂尖湖筆,自稱點睛,在這畫布之上大肆撒墨,全心貫注,未曾注意到身后越來越多的看客聚集,一賞這湖光山色,畫師瀟灑的風采!
陳向北作畫極快,平日里記錄山水地形早已練出了一身筆墨濃厚了然于心的本領,只用了半個時辰,就將這洞庭水色,傍著個岳陽樓,顯然于紙上,寥寥幾筆,似乎行人行走畫間,有說有笑,風吹草動,鳥獸靈性,一幅畫,愣是畫成了一個世界。
“好!工筆,色彩,意境無一不是上上等,公子這般畫技,不知師從何人?但無論是寫實的齊師,亦或是山水一絕,融合詩、佛兩道的王師,都不是這般風采,奇怪奇怪!”畫作一成,看客當中就走出一搖扇公子,公子如那陽關的尚公子一般面白,不過那尚公子搖的是仕女扇,此人搖的卻是白鵝羽扇,但即便如此,也無法讓陳向北幾人生出多少好感。
“山野之人,助樂之作,沒多大名堂,閣下謬贊了。”陳向北轉身收起了畫卷,抱起小櫻問道,“小櫻,肚子餓了沒?哥哥帶你去吃魚好嗎?”
幾日下來只親近陳向北一人的小櫻點點頭,從陳向北懷中跳了下來,跟著陳向北就要往樓下走,一行一步之間運轉著陳向北所教的呼吸吐納之法,此法來自袁清風所傳的抱樸自在經,作用也即是增長氣機,拓展經脈,面對小櫻這般奇特根骨,陳向北覺得放在那不修煉實在暴殄天物,也怕自己教壞了,索性就吧袁清風的東西教給他女兒,應該也不會出什么事。
“幾位兄臺若是想吃魚,在下知道一個上好的吃魚地方,那邊的魚烹制完美保住了魚肉的鮮美滋味,一口下去,便是皇上也停不了手,當年圣武王來這岳陽城,便是對那店贊不絕口。”白面公子見眉目之間略有防備搖扇笑道,“閣下不必多想,在下只是喜歡廣結良友,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雖不是這道理,但是行走天下,多認識幾人也是沒壞處的,探討不了學問,也可以說說風花雪月,人間趣事不是嗎?”
一行人皆以陳向北為首,后者十分厲害的識人之術對這白面公子竟是起不了多少作用,既不是當時見到宋傾國的善意,也不是王木的惡意,當然也不是最為尋常的無意,而是被濃霧繚繞的意向,便是這般,讓陳向北舉棋不定,難以落子。
“陳哥哥,我想吃那最好吃的魚。”小櫻扯了扯陳向北的袖口,后者略一思忖,想想到小櫻獨特的天賦,便對那白面公子點點頭道,“麻煩閣下帶路了,小生陳向北,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白面公子一彈羽扇振袖道,“慕容家,慕容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