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實道:“不是他犯了事,是我家二郎逃……逃了婚。”
盧貼司冷笑道:“我知道,就是那逃了趙押司家的那個章二郎。此人可了不起啊,當年陳令君宴請縣學諸生,我見他時那可是傲氣得很啊。”
說來二人好似還有些梁子,章實也不知自己二弟到底哪得罪了人家。章實道:“我家二郎他年輕不懂事,還請貼司大人大量,這次我家三郎的具結,還請你高抬貴手。縣學錄名只在今日,錯過了我家三郎前途就沒了。”
徐都頭一旁道:“盧貼司,衙門里誰不知你最是熱心腸,能急人之難,最是慷慨不過了。就幫一幫我著兄弟吧!”
盧貼司道:“看在都頭的面上,那我就話點透了。你家二郎的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誰也不能給你家三郎具結作保,但往小了說,也就是那樣,畢竟你家二郎之事不累及你家三郎。”
“往常有徐都頭說幾句話,我給曹保正那邊松一松,也就過去了。”
盧貼司搖頭道:“但是今日之事不是我不幫手,只是我憑什么要為你家三郎的事去得罪人呢?你的東西拿回去,盧某是無福消受的。”
“貼司…”
“你這般作甚?若真有心幫你家三郎,我給你指一條明道。苦主是誰?你去他那想法子。”
章實問道:“貼司的意思,是趙押司?”
盧貼司立即道:“我可沒這么說,是你章大郎自己猜得。”
說話之間,外頭來了一個公人道:“貼司,令君與學正有請!”
盧貼司道:“好。”
說著盧貼司就要鎖門道:“你們二人還在干嘛?”
“貼司,我們等你回來。”
“不必了。”盧貼司絲毫沒好臉色給。
盧貼司冷笑走向縣衙二堂心道,得罪了衙門里的押司,還想有出路,還想考縣學,門都沒有。
當盧貼司走進二堂時,但見縣令正拿冷眼看著他。
盧貼司不由從上到下打了個寒顫。
縣令冷冷地道:“盧貼司,你近來可好啊!”
盧貼司一聽立即雙腿發軟,噗通一聲跪下連連磕頭……
寒風蕭瑟,此刻章實,徐都頭在縣衙街前的十字街上亂走。
章實邊走邊抹眼淚,自己實在無顏回去面對自己這個三弟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這大哥沒用啊。
“章大官人……大官人……”
寒風里傳來一個凄厲的聲音。
章實沒想到是叫什么,以往自家沒被趙押司逼得落魄前,倒是很多人叫自己大官人。如今章家不比當初,大家就都叫他章大郎,大伯了。
“賢弟,這不是盧貼司嗎?”徐都頭朝后一指。
章實朝后一看,果真是盧貼司,但又有些不一樣,但見他兩個臉頰已是高高腫起。
“盧貼司,你怎么變得這個樣子?”章實吃了一驚。
盧貼司張大了嘴巴伸手朝里一指,章實著實吃了一驚,盧貼司整張嘴里只有稀稀松松的幾個牙齒。
方才看見還不是這樣的,怎么這一轉頭變成了這樣。
“章大官人,求你高抬貴手,饒了我這條狗命吧!”盧貼司噗通一聲跪下,異常凄慘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