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詩道:“當時有別人么?”
管事猶豫了下道:“有章家六娘子與十七娘。”
“什么?”
管事道:“不敢當時此子在下,她們在并未見面,只是隔著樓說了幾句話。”
吳安詩釋然道:“那還好。不過此子后天來抄書,你可得看好了。”
管事道:“大郎君,這章三郎我看得是規矩人,絕非……”
吳安詩笑道:“我幾時說他不規矩了,不過是叫你多留著點心罷了。”
說完吳安詩拂袖而去。
后日。
章越攜著書袋來到,見了管事行禮道:“見過管事,我方才去通稟,卻得知大郎君已是出門去了,他讓我來此抄書即是。”
管事見章越有些冷淡道:“既是抄書,你可知規矩。”
章越吃了個軟釘子,不由道:“還請管事指教。”
管事道:“好教小郎君知道,只許借抄三個時辰的書。另有言在先,不得全帙攜取,取一本還一本。最重要是只許在桌中抄錄,吳家之書未經允許蓋不借出!”
章越大怒,什么蓋不借出,這不明白著懷疑我會偷書么?
章越忍著氣道:“我知道了。”
管事點了點頭,當即允章越上樓,同時示意他將書袋放下。
章越當即走上。
前后有十幾個書架,上面都盛滿了書籍。
一走進此地,章越即嗅至滿滿的書香,說白了這就是蕓香,可以防蛀防潮。所謂蕓香辟蠹自有讀書人的詩意在其中。
正上方上寫著一副字‘清俸買來手自校,子孫讀之知圣道,鬻及借人為不孝’。
這是唐朝宰相杜暹寫給子孫之言。
主人寫這幅字掛在這里,也是公然表示小器的意思。
章越心道,吳大郎君借書給己,也算違背這句話,肚子里有些氣,也可省得。
章越當即動手找史籍,當即找到了數卷,但想到管事方才的話,只是攜了一卷下樓。
章越來至樓下,找了桌案于是動手磨墨抄書。
這才坐了片刻,但見又是一人推門而去。
章越見來人倒也是相識的,起身道:“何七郎,你怎地也到此?”
對方正是縣學進士齋的何七。他笑道:“章三郎,不也是在此么?我向吳大郎君求得抄書而來,你也是么?”
章越笑道:“恰巧了,正好與何兄一起。”
章越見管事見何七更是沒好臉色道:“何七郎君,你怎地又來了。”
何七好脾氣地道:“課業繁忙,也是迫不得已,還請管事見諒啊!”
“正好了,你們倆一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