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徐媽媽道:“王牙人來了。”
對方見了楊氏立即行禮道:“啟稟夫人,方才來時我已仔細聽過,此事包在小人身上,夫人將心放在肚里,上上下下小人定給小郎君辦得熨貼。”
“只是熨貼?”楊氏道。
王牙人笑道:“小人明白,當年要不是夫人的大恩,還不知如今身在何處呢。咱們汴京牙人的牙錢,依著規矩是成三破二,這三給你去了,二也給你去了。要不是小人一家老小還指著小人吃飯,不然連衙門里保費也給夫人貼了。”
章越不由瞠目結舌。他本為這百分之五的牙錢心疼不已,哪知只是楊氏一句話的功夫。
楊氏淡淡地道:“就如此吧。這里沒你的事了。”
王牙人笑著道:“小郎君,三日后小人在縣衙恭候你大駕。”
章越起身行禮道:“有勞了。”
“小郎君折煞我了,不敢當。小人不收牙錢壞行規的事,還請小郎君替小人周詳則個。”
王牙人滿臉是笑向楊氏,章越行禮后這才離去了。
楊氏放下茶盅問道:“一千一百貫,有無短得?”
“不短。”
章越本打算借錢的,如今省卻了牙錢,倒是不必了。
楊氏道:“那就好,你這屋子我看甚舊,需修葺才成。你不著急搬吧?”
章越道:“小侄住在太學,本打算得了房僦居他人,入些癡錢供平日開銷。”
楊氏點頭道:“這就好,二姨還道你,你買房是為了金屋藏嬌。”
“金屋藏嬌?”章越愕然。
楊氏道:“就是養外室。”
章越連忙道:“二姨,你可誤會了我,三郎再如何膽大,也不敢不告之長輩,私自在外……在外……”
章越心道,老子上下兩輩子,都還是寶貴童男之身呢,怎可如此辱人清白,可難過了。
看章越有些委屈的樣子,楊氏一直存在的疑惑煙消云散了,一旁的徐媽媽更是忍俊不禁。
楊氏笑道:“莫非三郎入太學以來,就沒女子看中么?”
章越心道,那是必須的啊,但面上卻道:“三郎一心只讀圣賢書,雙耳不聞窗外事……”
楊氏一哂道:“這些話你就不必與我說了,我聽聞西京轉運使吳大漕曾兩度邀你過府?”
章越一愣道:“二姨你連這都知道。”
楊氏道:“你至汴京年余,不曾來見我,難就不許我托旁人打聽你消息么?”
“這……是三郎不是。”章越言道。
“堂叔之前瞞著我找你,怕是說了些不中聽的話,這才令你不愿來尋我吧,此事我也不怪你。”
楊氏頓了頓道:“我來,只問你一句,若吳大漕相中你,有意讓你為婿,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