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襄十分高興。
但一個月后,有人送了歐陽修一個珍稀香餅(焚香用的),蔡襄十分羨慕,很惋惜地對歐陽修說,我這書寫早了,再遲一個多月潤筆里就有這香餅了。
歐陽修聽了趕緊回頭補上。
章越自是有聽歐陽發說過這個故事,故而他勤練書法,倒也有此慮。
將來官場上混不下去了,也有如此手段謀生。
章越隨府干至蔡襄府中時,先至前廳坐下。
章越等了一會也沒個人來。
上了茶水的人到了,章越忙問道:“不知蔡相公什么時候見在下?”
來人看向章越愣了一愣,隨即道:“方才府衙有公干,相公先走一步了,你就在這候著吧。”
章越心道,這是哪一出,誤入白虎堂不成?
章越當即打起小心來,又等了一陣但見一名精瘦矮小的青袍官員步入。
章越當即起身見禮。
對方見章越儀表不凡,不由問道:“不知秀才怎么稱呼?”
章越不知對方身份,起身含糊道:“在下章越,家中行三,是被蔡公喚過府來的。”
對方本也罷了,但突覺得在哪里聽過這名字,仔細一想此非莫非就是歐陽永叔提及過解試第三名的年輕俊才。
對方心底有數,當即坐在一旁,也不與章越說話。
章越身在是非之地,又不知對方身份也不多說一句。
二人就這么悶著。
眼見天馬上就要黑了,蔡府上的都管前來道:“老爺還有些瑣事沒處理完,兩位先行用飯吧!”
此人與章越都點了點頭。
于是兩張案桌被端了上來,放在椅前,上面都擺好了菜肴。
章越看了蔡府飯菜倒也是豐盛,魚肉皆有,還有豆豉醬湯,至于米飯還盛了一大缽,足足有兩三個人的飯量。
其實到了這個點章越早就餓了,他摸了摸肚子,心道既來之則安之。
當即章越從缽中取飯盛在碗里,再拿豆豉醬湯倒了些許至碗中米飯上。
先吃到嘴里這鹽豆鼓是又咸又鮮,再就泡得發軟的米飯大口吃起。
對面的官員似講究官儀官度,吃了小半碗即是飽了,卻見章越將這豆豉泡飯,稀里嘩啦地連吃三碗。
這一刻對方拭面的巾帕在空中微微停頓了片刻。
對方道:“章三郎君,你可知這一碗飯今年在真州值幾何錢?”
章越又盛了一碗飯反問道:“不知員外有何見教?”
對方言道:“我剛從真州回京述職,真州下面一個縣的百姓剛遭了海澇,大水之后,房屋全無,田地淹沒,不知多少百姓葬身魚腹。”
“其一斗米即可買這么……這么高一個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