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宴之上聊了幾句,老家的食鋪這些人獲利頗豐,章實離家前將鋪子賣了錢,至于宅賣了麻煩,只好先以二十貫錢典給了一個遠方親戚。
一旁楊氏問道:“應是賣得不少錢了吧。”
章實卻嘆了口氣道:“哪賣得多少?”
章越道:“哥哥,不是家里的鋪子日進斗金,怎地花去了這些錢。”
章實道:“你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家里的開支那么多,何況溪兒讀書又用去多少錢?”
章越不由問道:“溪兒讀得不是族學么?”
章實道:“族學雖不用錢,但筆墨紙硯,四季衣裳,還有先生逢年過節的孝敬。這兩年先生說溪兒學問大有長進,我遍請外面的先生來教導,出門讀書交游,錢也是花去了多少。”
章越看著于氏欲言又止的樣子,心底有數問章丘:“伯益,表民兩位先生身子可好?”
章丘道:“兩位先生身子還好,不過伯益先生多病,近來教書甚少了,表民先生之前因官司所累,如此替伯益先生主持族學。”
章越點了點頭道:“這就好。”
章實補了一句道:“伯益先生是三哥,溪兒的先生,這次病了我還托人買了不少暑蠟藥送去,都是最上等的藥材。”
章越聞言不由欣慰道:“多謝哥哥替我照看先生了。”
章實哈哈笑道:“這算什么。”
期間章實出去更衣。
眾人一陣沉默。
章越看于氏的樣子問道:“嫂嫂,你與我說實話吧。”
于氏看看左右道:“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怕你們笑話……”
說完于氏垂淚,一旁楊氏道:“有什么難為的,盡管說吧。”
于氏對章丘道:“你先去叔母家府里走走。”
“好的,娘。”章丘站起身來。
張氏起身笑道:“我帶著溪兒在府里逛逛吧。”
當即張氏帶著章丘和仆役丫鬟一起到府上四面逛逛。
章越問道:“家里錢財變賣上京還余多少?”
楊氏抹去眼淚道:“家里食肆之前倒是賺了不少,家里日子是一日日好了,溪兒讀書開銷再多些可以供得。”
“但三叔上京后,你哥哥借口鋪子需錢周轉也不讓我管錢,家里錢財開銷都是他一手打理了。最后上京前鋪子拿去押了人家手中。”
“最后抵賣了上京,盤纏也是堪堪夠用。直到如今當初借我家那邊的錢,一文錢都還沒還呢。”
章越聞言說不出話來。
家里的鋪子還有他的兩百貫本錢呢,也被哥哥敗掉了,真的是一口老血要吐出來了。
楊氏聞言怒道:“我非好好說道說道他不可……哪里有這般當家了,老婆孩子都養不活了。”
于氏連忙道:“叔母別說了,反正家里如今都落到這個田地了,我們這次上京一是與惇叔,三叔團聚,二也是家里也難支撐下去。”
章越問道:“哥哥是不是又去賭了?家里錢財如何用得這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