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及甫則道:“若我有這等妹夫,絕不至于如此說他,哪怕在自家人面前。”
十五娘道:“就沖你自洛陽數百里地送牡丹,我就知道了。”
文及甫聞言不由失笑道:“我們給三郎金山銀山,他也不一定會收,但姐姐給妹妹就不同了。只要這條線牽住了,則萬變不離其宗。”
十五娘疑道:“咱們文家何時要仰仗一個進士了?”
文及甫笑道:“不是仰仗,而是爹爹器重,否則我也不至于下這么大功夫。爹爹曾道,人這一輩子,錢,權,名三者能其一者不難,得其二者,要吃不少苦,若得其三者,命格不夠,必反遭其禍。”
“爹爹之前身為宰相,自是三者都有了,如今退至洛陽,乃避其禍也,再提攜朝中年輕俊杰,才是長保富貴之道,當然我也為自己,爹爹八個兒子,我若不多交些得力朋友,如何能脫穎而出。”
這時吳安詩更衣回到堂上笑問道:“你們方才談些什么?”
文及甫笑道:“我與娘子商量,在想章家郎君進士及第后送些什么好呢?”
吳安詩笑道:“一家人不講那么多虛禮。”
這時候但見吳安持急匆匆地奔入大堂,一見即呼道:“哥哥,妹妹,妹夫!快,不得了了!”
“怎么了?這么快就御街夸官了?得了幾名?”吳安詩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還端起茶碗來喝茶。
“聽聞是一甲第一名!”吳安持一臉不可置信地言道。
…………
吳安詩一口茶到了口邊,不由噴出連道:“太燙太燙,你說什么?”
文及甫,十五娘愣在原地。
十五娘忽想到一日她們吳家幾個姐妹皆未嫁之時,大姐二姐姐妹嫁入宰相門第,有個相士上門,那日正好母親在家,請這相士見了她們幾位姐妹的相后都沒有言語。
母親問相士如何?
相士道:“官宦人家所嫁,皆榮華富貴,何必多言。”
幾位姐妹都很歡喜。
這相士又看了十七:“更是貴不可言。”
一句多言,一句不可言,令十五娘覺得相士有些不靠譜,后來幾位姐妹都嫁入宰相門第的家中,故而忘了此事。
難道她們幾位姐妹都是嫁宰相門第,十七嫁得是日后的宰相不成。
文及甫初時也震驚,如今笑道:“一甲第一名,就是狀元郎,日后定是要佩金魚袋的。”
十五娘聞此,臉色蒼白,氣悶得說不出話來。
文及甫看十五娘的臉色一下子就猜到了。
吳安詩道:“倒是天大的喜事,章家怎也不派人來遞句話?”
文及甫道:“想必也是才得了消息。”
吳安詩道:“二弟你親自去宮里接回母親,十七,還有再派家丁騎著快馬至淮東,告訴爹爹,妹婿他中狀元了。”
吳安持一口答允了問道:“那哥哥,你去哪?”
“我先更衣,你看袍子都濕了。”
吳安詩說是更衣,當然是趕緊去章家一趟,一是作賀,二是催辦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