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算兩家算是正式下定了。
從這一日起,男女兩家就可以互稱對方為親家,稱自己為賤親。
至于汴京官宦人家,也是都知道章吳兩家已是定了親。
得知親事定下后,章越本想登門拜訪,但也知道這不合規矩,若是傳出去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章越也想到將十七娘約出來說說話,但自己中了狀元后,這張臉被不少人所識,貿然出門怕是會被人認出。
故而章越欲見不得,也是感嘆成個親也真是忒復雜。
此刻韓府之中。
韓琦韓忠彥父子正在書房說話。
韓琦忙于政務,故而韓忠彥平日與父親接觸的不多,在父親面前韓忠彥似還未長大的少年有些忐忑。
韓琦道:“聽說你要去艱苦邊遠,政務繁瑣之地歷練?”
韓忠彥道:“是父親,我確有如此打算。”
韓琦道:“那你去邊地歷練,新婦如何辦?”
韓忠彥道:“回稟父親,新婦是通情達理的女子,必是能理解孩兒的苦衷。”
韓琦道:“本朝不許官員攜官眷赴任,這是祖制,你要赴任就只能孤身一人,讓新婦一個人留在家中,呂家也必是大為不滿。”
韓忠彥道:“孩兒沒想到這里,不知父親如何安排。”
韓琦道:“我想過了讓你留在京里任官,此事不用怕別人說,之前官家有意蔭你為將作監簿。但你卻打算考了進士再說,如今你有了進士出身,我再求天子恩典,沒人會將視蔭官子弟。”
“再說留下京里,多少人求也求不得呢,你看看你的同年們,再看看章度之,他堂堂狀元之尊不也要去淮東一任兩年么?”
韓忠彥聞言著急了,他與其他進士不同,他是著急想外放出京任官,大展一番拳腳的。但在京里有宰相老爹看著,什么出格的事都干不了。
“怎么不領情?”韓琦臉沉了下來。
韓忠彥掙扎了一陣言道:“孩兒不敢,只是之前孩兒在同年面前放言‘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將必發于卒伍’,如今話說出去了,眾同年們都外放任官了,我卻偏偏一人……”
韓忠彥看韓琦臉色,又將剩下的話吞進肚子里。
韓琦道:“你不過是不愿在我眼皮子底下罷了,說什么冠冕堂皇之詞。要知道你的老泰山很賞識你,特別是知你如今考中了進士,他從河東一連寫了三封信與我道賀,著實得看重你。你以后仕途要想走得順暢,他的提攜萬萬是少不了的。”
韓忠彥見韓琦這么說,只好委屈稱是。
“是了,我讓你探探章度之的口風,他是怎么說的?”韓琦突然道出這一句。
韓忠彥道:“回稟爹爹,度之沒有考大科的意思。這狀元待遇同制科入三等,榜眼同制科入四等,第四第五同制科五等。”
“章度之已是狀元,就算制科入三等于他又有何用?”
“孩兒還知章度之與王俊民有隙,故意以言語挑之,他卻道有二蘇在,王俊民又何必去考。”
韓琦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