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皎小姐,國公爺不會看著我犯險的,”玉蕤嘻嘻一笑,反過來安慰她,“若堂堂國公府出什么意外,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姑娘,你真敢說話!”
樓伯赟眸色一黯,臉色一沉,“生死有命。姑娘可想好了?若真有意外,可不能后悔!”
“不悔!”
回聲簡短,鏗鏘有力。
“今日你以下犯上,為了玉嬌,老夫不與你計較。”
樓國公沒糊涂,精明著呢,他怎會讓孫女去冒險?眼下,確實需要有人代替玉皎去迎客。“老夫不似那抱殘守舊的迂腐之輩,就答應你這一回。承了你的情,順了你的心,如何?”
“嗯,”
玉蕤答應著,心里呵呵一笑。他老人家設了個套讓她鉆呢。上一世,為了國公府體面,她做了玉皎替身。現在,為了救玉皎,她心甘情愿這樣做。
樓伯赟含笑點頭,“老奎,去請世子夫人來!”
老奎告偌,離開漱瀚齋去請。
玉皎知道世子夫人溫思純。上一世,玉皎猝死之謎未破,她甚至懷疑過玉皎的這位嫡母,玉皎生母許氏早已亡故,溫思純是撫遠將軍樓柏荃的續弦。
國公府闔府的人都知道,玉皎的這位嫡母是菩薩心,還是懸壺濟世的良醫。
她與玉皎有一段不淺的緣分。
溫氏父親溫同愷是寒門士子,翰林學子,任職禮部一小吏,學究氣迂腐不會逢迎,官階低,所得俸祿微薄,要奉養老母和幼兒,囊中羞澀捉襟見肘。
大公子溫良儉苦讀不中,家中常常無以充饑,二姑娘溫思純身為長女,為幫濟父兄女扮男裝去醫館為徒。
一日,定國公世子小姐整日咳嗽,溫思純隨師父到國公府出診。二歲的玉皎小姐染恙,小臉憋得通紅,想咳卻咳不出。她伸手抱起將玉皎,輕輕撫拍其后背。
玉皎小姐順了氣,慢慢止住了咳。
小丫頭藕節似的胖手伸進她衣襟,胡抓亂摸像德了什么寶。丫頭咧嘴一笑,烏黑的小腦袋貼著她前胸,亂拱著溫思純的胸。
溫思純環抱著她,又不能撒開手,衣襟卻被這娃娃扯亂了。她又羞又臊,低下頭去,四方巾落地,露出滿頭秀發。
眾人眼里一亮,哇,這學徒是一位姑娘?
姑娘家到底臉薄,當著許多人更覺尷尬。她瞪著小胖丫烏黑發亮的眸子,急急兇了一句,“丫頭,別鬧!”
小丫頭一驚,烏黑發亮的眼睛愣住,便直直瞅著她,不動,不哭,不鬧,好一會。都沒反應。
乳娘和府里的丫鬟都驚呆了,“放肆,嫡小姐喜歡你,巴巴讓你抱,你敢兇她?”
乳娘罵一聲,去抱玉皎。
“嗯,”玉皎撇撇嘴,將臉埋在思純懷里,小屁股撅起,拼命躲著乳娘。
乳娘急了,“姑娘,乖!回乳娘這來!”
醫者為女兒看病,樓柏荃一直在一旁。看到女兒的樣子,他也不由一怔,丫頭是喜歡,還是饞那姑娘?
樓柏荃伸手,“囡囡,乖,爹爹抱!”
“不,”小丫頭扒了他的手,扭頭不理爹爹,后背使勁拱著將臉貼在溫思純身上,胖手拽著人姑娘衣襟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