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晨起到現再馬不停蹄的,也是真累。國公夫人過世,她掌管府中中饋,從未有今天這樣精心動魄,也未有如此勞累。
回到臥房,雪琴伺候她睡下。
第二天,溫夫人悠然醒來,想起昨晚臨睡前老奎的說的話,心內仍是驚魂不定。溫夫人簡單洗漱后,便朝花園走去,在西南角一顆老槐樹下,看見那娉婷的身影。
溫思純放慢腳步,仔細端詳著她。
世間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玉皎和這姑娘越看越不同。姑娘長身玉立,昂首望著樹頂,風姿俊朗帶著幾分英氣,不似玉皎的慵懶。玉皎是柔弱無骨,姑娘是柔中帶剛;玉皎是富貴逼人,姑娘是清雋可人。
溫思純瞬間愣住。
“夫人,早呀!”
玉蕤已看到了她,笑吟吟走來,“昨夜一場風波,夫人里里外外,看診處方熬制湯藥,又要應對外客,可是太勞累了!”
她觀察入微心思縝密,還會設身處地替他人著想,溫思純對她的好感又增。
“我還好,”溫思純笑笑,“蕤姑娘睡得可好?”
“玉蕤睡得很好,謝謝夫人安排得周到細致。”玉蕤眉眼彎彎,問道:“夫人,昨晚的兇犯可有抓獲?”
“這?……”溫夫人沒有情報,思索該怎樣答復她。
“少夫人,您在這呢,國公爺有請,”東苑小廝林三,急急朝溫夫人走來,“國公爺說,讓您帶上府里作客的姑娘一同去?”
府里作客的姑娘?玉蕤意識到,指的是她!不知國公爺一大早召喚,是為何事?
溫夫人瞥了她一眼,對林三道:“林三,回稟國公爺,我們即刻就到!”
林三點頭,轉身離開。
溫思純望著玉蕤,想起昨晚奎叔說的‘除惡勿盡’隱隱有些擔憂。她拉著玉蕤的手,一樣柔滑的肌膚,她與玉皎同樣年紀,拼了力救了玉皎,斷不能讓這好心的姑娘折了。
“一會見到國公爺,姑娘小心答話,”溫思純摩挲著她的手,聲音溫和,“有我在,斷不會讓你吃虧!”
玉蕤心里一陣暖,接著,又一陣陣心悸。
溫夫人慈母般的關懷,讓從小沒爹沒娘的她覺得暖。溫夫人善意的提醒,是暗示她招惹了威名赫赫的樓國公,太歲頭上動土,相當的不自量力。
上一世,玉皎小姐罹難,國公爺將她召進府來,為了定國公府的顏面。她如今雖救了玉皎,兇犯卻無故遁逃,蔫知沒有觸怒樓國公?
玉皎小姐無恙,她在這,定是多余的。
不如快跑!
一個黃毛丫頭能翻過樓公爺的手掌心?玉蕤越想心越慌,心里不由打起鼓來。
她的害怕顯而易見,溫思純不由嘆了一口氣,牽著她的手朝東苑走去。
心里一緊張,思維便會停滯,樓玉蕤呼吸都困難,眼睛也有些艱澀。不知自己是怎樣走到東苑的,直覺像個被操縱的牽線木偶,任由溫夫人牽著。
東苑一品堂,樓國公在上首端坐。
玉蕤走得有些踉蹌,望其便拜,“玉蕤參拜國公爺!”
“玉蕤姑娘,起來說話!”樓伯赟抬抬手,面容慈愛祥和,“城防營斐副統領來府,詢問在逃兇犯的詳情。爾將畫舫上所見,告與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