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大人,這是作甚?”
太子元宸將他攙扶起來,臉色很不好看,“大人,這許多雙眼睛盯著,……您這是給本宮使絆子嗎?”
“不敢,”祭酒雙腿酥軟,又要往下跪。
“大人,做戲也要適可而止,”太子元宸眸子一掃,一股沁寒逼迫于他,“若再這樣,本宮讓你做不得國子監祭酒!”
方才,祭酒雙腿一軟跪下,殿前的大多數人看見了,引起一陣騷動,鄰桌的低聲私語,“祭酒大人?……”
“是,殿下!”
祭酒后背挺得直直的,太子的話明明白白,知道他承了很多人情,這能不讓他驚懼后怕嗎?
“愣著作甚?”
元宸繃緊了臉,純凈的瞳孔收緊,臉上那一抹漫不經心蕩然無存,低聲道,“學子的目光都集中這,祭酒大人,別讓本宮看錯了你!”
‘別讓本宮看錯了你!’一句話點醒了他。太子給了他臺階,給了他機會,就看他能不能抓住!
這,大大地鼓勵了他,祭酒大人轉過身,邁大步朝前走,像打了雞血般亢奮異常。
他走到大殿中央,站立,“次此詩會之策論卷,請學子們上交于前,詩文卷,請當堂誦讀,眾人賞析評論占半成,太子與各位大人的分值占半成,排名,取兩數之和一一列出。”
祭酒此話一出,大殿內頓時嘩然。聯想到祭酒大人方才的失態,眾人皆明白,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眾人慢慢靜下來。
有真才實學的學子暗自慶幸,那些門閥的紈绔子弟慌了神,一個個立時六神無主,后悔當時怎沒好好用功!
可,這世上從沒后悔藥。
太子暗暗點頭,祭酒大人是很有兩把刷子的!
他轉身走到大殿中央,不過須臾時間,便想出了這合適的計數方法。元宸微怒的臉平緩了許多。
此時,裙樓上觀禮臺上可有些亂套。
名門貴婦和大家閨秀多半來給自家子侄打氣助威的。詩文卷改成了當堂呈誦,無論對自家子侄有沒有好處,時辰可是會拉長很多。
大殿內有學子誦讀了詩文,有說好的,有說不好的,雙方爭得面紅耳赤。
貴女們真正對詩文感興趣的不多,哪能受得了那長長的等候?姑娘們左右看一看,不知還要候多久,悄摸摸退出裙樓。
玉蕤走上前,俯身對玉皎道,“小姐,咱們也走吧!”
“好!”
玉皎點頭。她本就有虛癥,不能久坐,便在玉蕤的護送下離開觀禮臺。
裙樓院中停著各府的馬車。姑娘們出來,多半到自家的馬車內歇息。有的實在熬不住,已經悄悄回了府。
玉皎上了馬車,阿蠻趕緊拿出軟墊墊上,好讓玉皎歇息。阿蠻在車里候著,就怕有什么意外,她好去接應。
玉蕤隨后也上了車,“姑娘,大殿內正爭得激烈,我看一時半會兒,詩會也不會結束。”
“貴妃娘娘方才召我說話,……咳咳,……”玉皎有些喘,好一陣子說不上話。
“貴妃娘娘說,等詩會結束后,太子殿下要找我說話。這……,也不能走……”
玉蕤一愣。
太子殿下是要將定情之物送給她!
聯想到上一世,自己死得糊里糊涂,多半是太子根基不穩,沒有實權,想借助定國公府力量來幫襯。
這買賣,端得實在是太虧。
國公府現被很多人覬覦著,危機無時不在,可不能讓太子爺再綁上別個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