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是玉皎!
作詩?作你個頭!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玉蕤自覺后脊梁骨嗖嗖冒冷汗。
本姑娘江湖走得,青樓她也敢闖,暗夜與人拼命也行,……作詩?不會太難為了?她后悔,應該更早一些離開的。
玉蕤幾乎要崩潰了。她此時是“玉皎”,若她一味推脫,不說出個三五六來,豈不是不給太子面子?若硬逼著作詩,就她肚里那點墨水,豈不給嫡小姐臉上抹黑?
況且,她是樓府的人,更不能失了國公府的氣勢!
“殿下吩咐,臣女不敢不從,”
玉蕤垂眸,不能不說,總要想折應對。她抬眸,很是謙恭,“文壇盛會,在座大學問家頗多,今日,應是學子們的主場,臣女怎敢在此狗尾續貂,惹得眾人厭煩?”
“玉皎姑娘出口成章,我等聞名已久,……”
盧紹禮昂首,走過來接上話,“今日,見姑娘之風采,我等實為幸甚!若是,再能聽姑娘之風雅,今日可就圓滿了。”
這家伙真討厭,順著太子的心意說話的。
“……”玉蕤一腦門子的官司,不知該如何說。她抬眸,尋找斐馳。
那人卻不知在何處。
方才還見他眼睛望著文華閣頂不知在琢磨什么,這會,卻沒了影蹤?
“各位先生,”玉蕤微笑著,“今日盛會,小女子瞻染各位的風采,各位詞文并茂,但是令我欽佩。今日小女對各位詩文大家頂禮膜拜,如何敢在各位面前班門弄斧呢?”
“哎,無妨!”
謝令軻得了詩文卷第七名,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一高興起來話,他的話就收不住。
“樓小姐的文采,鄙人早有聽聞。據說,令很多男都不及。我等何其有幸,愿聞聽雅音!”
謝令軻來了個神補刀?
這廝忒討厭,不說,沒人當你是啞巴!
不應不行,該如何脫身?
玉蕤妙目一轉,心生一計,“今日諸位才子的主場,玉皎小小女子,怎能與諸位爭風采?小女新近學了繪畫,愿以雕蟲小技,搏各位大家一笑,如何?”
呵呵,
玉皎小姐不寫詩,要作畫?
眾人皆覺得稀奇,撫掌道:“甚妙!我等拭目以觀!”
玉蕤閑暇時喜歡作畫,尤其是工筆畫,喜歡一筆到底的酣暢淋漓。
眾目睽睽下,一副重彩的水墨畫呈現眼前。
細筆白描的花朵,或舒展或綻放,細微處變化無窮,花朵無色,卻富麗工巧,精致脫俗,運筆如輕云流轉,如行云流水流暢不滯。
玉蕤想了想,又添上了一顆樹,樹上一只苦蟬,……
“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太子撫掌叫好,“玉皎姑娘才情了得,詩詞做得好,丹青也爐火純青……”
“苦蟬待夏半枝鳴,嬌櫻盼春三日笑,這般畫境,該有人題詞才是。”謝令軻撫掌點頭,他想起什么,大聲嚷道:“子寰兄,子寰兄……”
斐馳在大殿外,不知這邊發生何事,聽到謝令軻喚他,急急走過來,“令軻,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