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可以的。
這一天驚心動魄的,總算沒有事兒,可算是能歇下了。
玉蕤一頭扎進床榻,眼眸一閉,進入夢境,睡得死沉死沉的。
第二天早上,東方剛露出魚肚白,樓玉蕤醒了過來。
看時間有些早,她吃了些點心,自給去了花園。
樓府的花園規模頗大,假山嶙峋,層巒疊嶂,各種奇花異草不少。
她心情大好,從最西邊走到了最北邊,走到留芳亭下,覺得有些累了,坐在亭下歇息。
微風習習,吹在她面頰上很是愜意。
眼角眉梢間,一襲青色闌衫,一頂褐色斗笠,飄忽不定地移動。
褐色斗笠繼續前行,青色身影緩緩走來。
“樓小姐,呵呵……”
那聲音不輕不重,語速不疾不徐,“呵呵”兩字說得輕飄飄的,話語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何人?”玉蕤一愣,這聲音,曾經是多么熟悉。
樓玉蕤很警覺,厲聲道:“擅闖定國公府后院,死罪,請你立即離開!”
“死罪?”聲音一頓,有一份漫不經心的鄙夷。
青衣大方地在她面前的石凳坐下,緩緩摘下斗笠,“徒兒掉進了富貴安樂窩,真就忘乎所以,連為師都不認得了?”
“啊?……師父!”
玉蕤一愣,不是別個,是師父蕭若水。
玉蕤趕緊起身,躬身行禮,“見過師父!”
“嗯,你還記得為師?”
蕭若水望著她,目光沁寒,“從你下山到現在,幾個月都不回歸,到底是何用意?”
“回歸?”
玉蕤笑,“回去,做甚?師父何曾教過我什么?”
“你,在埋怨我?”
“弟子,不敢埋怨,實話實說而已。”她不亢不卑,反唇相譏。
重活一世,很多東西,她想明白了。
在云夢十五年,師父始終很冷淡,就如現在這冷冷的樣子。別人的師徒關系親如一家,她卻從未感受到。
她很羨慕云亭師兄很得大師伯寵愛,常常以各種理由與大師伯套近乎。她哪是好學之人,只是希望從師伯那,感受一些師父對徒弟的那種關切。
師傅待她是冷冰冰的,如沒有情感的冰冷物件。她偶爾心血來潮,也會給她買點好吃的甜點,或者是買一兩件漂亮衣裳。
不教學問,從不管教,放任她發展。
玉蕤千方百計的討好她,反而,會令師父對她更厭惡,……
師父放任她,從不嚴厲訓斥,一味寵她慣她,慣得她自私任性,以致于無法無天,被養成了廢柴。
她囂張霸道無所顧忌,還處處惹事,她這師傅一味護著捧著,她便成了人人避而遠之的禍害。
后來她才知,這蕭若水,所謂的師父,對她懷著深刻的厭惡,護她捧她,就是為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