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樓家的家事,他是樓家自己人,不能這樣惡意懟他。
玉蕤喉嚨咕嚕一聲響,硬是將唾沫咽了下了去。
元宸望她一眼,憋不住還是問,“寧馳,……他傷勢如何?”
為了救寧馳,她不顧一切地沖下去,……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元宸斷不會將她與寧馳牽扯在一處。
“他?……”玉蕤想起那傻子的行為,頗為懊惱,“放心,大夫說,死不了!”
“哦,”
元宸微微一笑,“原先寄希望于他,手握十萬禁軍的他,完全可以收伏那些散兵游勇的,不想,在陣前面對斐景升時,他還是心軟,……他那顆心,不夠硬。不夠冷,對他沒好處!”
“殿下,這是怪他嗎?”
玉蕤雙目凝起霧氣,想那個傻子胸前噴出的血,她莫名有些心疼他。“畢竟,他是在斐家長大的,對斐景升不可能太絕,……斐景升那一劍,也斷了他們父子情了!寧馳,他過了這一關,將所向無敵!”
“郡主心疼他?”
“嗤!”玉蕤撇撇嘴,“本郡主心疼他?我說他傻,這是個極好幫殿下的機會,卻被他弄糊了!”
“郡主這樣認為?”元宸凝神笑答,“他手握十萬禁軍,也不可能對抗斐景升的,……我們原來沒想到斐景升會來,不過,是希望父皇看清一些人。那些人為達成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為了讓皇上看清什么?”玉蕤瞥他一眼,突然想知道,不知宮里現在怎樣了。
……
金鑾殿,大臣們向皇帝陳述元宸的罪行,洋洋灑灑說得天花亂墜,……太子元宸如何暴虐,光天化日之下射殺無辜百姓,……從元宸私通敵國開始,樁樁件件無一可赦免。
“爾等說什么?太子暴虐,……”
皇帝怒視肆無忌憚的臣子,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陛下,太子元宸不應詔,不思己過戴罪潛逃,”斐景升走上前,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請陛下撤其太子封號,……另外,皇上您年高,朝堂上風波又起,臣驚圣上身體不足,故,特請齊王元藺監國!”
“齊王元藺監國?”皇帝一聲怒吼,“這個朝堂上,有你說話的份嗎?”
“嘿嘿,……有沒有,實力作證!”斐景升一點也不掩飾,“元宸本來也是義正言辭的,還不是被我寶劍嚇跑了!”
“好你個斐尚書,你是戶部尚書,卻拿著刀劍去質問太子?”明德帝恨恨地一拂袖,大聲嚷道,“禁軍是護衛皇城,掌控京城防衛的,禁軍統領何在?”
“禁軍統領?”斐景升嗤笑道,“那逆子與太子是一丘之貉,頑固不化追隨太子,被臣一劍刺在胸膛跌落馬下,……嘿嘿,不知他現在有沒有命呢?”
“你……你敢對朕的大臣處極刑?”皇帝瞪著他,眼呲欲裂。
“微臣惶恐,逆子掌控禁軍,與太子串通蒙蔽圣聽,……臣,卻沒有阻止,”斐景升一副大公無私的神態,“為了大雍江山永固,臣心再痛,也必撲殺之。”
“虎毒不食子!”皇帝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你,也下得了手?”
“皇子犯錯還得追責呢,何況他區區一名武將!”斐景升皺皺眉頭,一絲悲愴浮上臉來,“為了大雍千秋萬代的基業,臣不得不手刃逆子!陛下,臣推舉齊王元藺兼國,齊王一心為大雍,定是會為陛下分憂解難的!”
“哼,……你倒會替打算!”皇帝冷笑兩聲。
說得大義凜然,有多大公無私似的!
白的,被他說成黑的,黑的,硬是讓他洗白了!
禁軍統領被斐景升斬殺馬下,不知是死是活,那元宸可有人保護?
皇帝憂心著元宸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