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隱晃了晃腦袋,終于清醒了一些:“每個迦樓羅的頭上,都有一個七寶如意珠,那是他們的本命之物。可是憑你?要近她身都難。”
陳小貓細看迦樓羅頭上,花冠之間確有一顆光華熠熠的寶珠。
受了祝隱的啟發,她左沖右突,試圖欺近迦樓羅身邊。
她速度雖快,卻始終破不了迦樓羅的防御,每次即將靠近迦樓羅身體時,不是被金翅扇開,就是被金槍尾隨而至,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祝隱被提溜在陳小貓手中,觀察了半天,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你的速度好像挺快的,你試一下力量呢?”
陳小貓從腰中摸出一把鐵釘,擲向那十條不斷追逐自己的金線。
數十枚鐵釘在空中劃出道道白痕,撞向奔騰的金線,將那些金線向后帶了幾尺,但鐵釘畢竟是凡俗之物,怎么可能斗得過經歷煉化的法器,片刻間便被金線化去實體,消失無形。
陳小貓從未想過自己有如此能耐,一時間有點發懵。
“還真長本事啦?”祝隱似乎看到一線希望。
一人一龍相視一笑,眼角余光卻見金槍已經抵近陳小貓提溜著祝隱的那只手。
陳小貓驚恐地轉身,順手將祝隱擲向飛撲過來的迦樓羅。
迦樓羅眼中有志在必得的神光:果然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類女子,終是頂不住她毫無破綻的攻擊。
她志得意滿,不再著力防御,大震雙翅,向祝隱全力刺出一槍。
祝隱急得在空中放聲大吼:“陳小貓,你這個死女人……”
話音未落,陳小貓已翻身一躍,跳到祝隱背上。她以祝隱的身體為跳板,迅捷飛過迦樓羅的頭頂。
二人錯身之時,她伸手一摘……
但聽一聲恐怖尖嘯,迦樓羅頭上花冠搖落,金翅光芒頓時熄滅。
眨眼間,威風凜凜的天族女將若一朵風中殘花,隕落于碧水之中。
陳小貓看著手中還流蕩光華的七寶如意珠,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
她斜睨一眼,祝隱似乎已經恢復了體力,正在上躥下跳的抓狂,搞不清它是欣喜還是憤怒。
“夠了夠了,不要跳了。”陳小貓覺得祝隱很晃眼,都懶得看它。
“你個死女人,你把我當什么了?擋箭牌?墊腳石?”祝隱放聲大吼,還附送了各種臟話。
陳小貓探探頭,看了看水中的金色大鳥,不緊不慢地道:“你看啊,如果咱們剛才不賭一把呢,你現在就跟水里躺著那位是一樣的結局。”
“那要是……要是賭輸了呢?”祝隱覺得陳小貓似乎說得沒錯,但是它怎能做出如此讓人……讓龍都驚駭之舉,剛才它真的以為陳小貓要出賣自己。
“賭輸了?”陳小貓終于轉過頭,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質問祝隱:
“剛才是你靠她近,還是我靠她近?”
“是我,不……好像是你!”祝隱回想了剛才的形勢,最后沖在前面的確實是陳小貓。
“嗯,那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陳小貓默默地盯著祝隱,答案不言自明。
祝隱微微頷首,腦中反復回想剛才一幕,原本憤怒的心似乎被什么東西撞擊了一下。
以陳小貓的速度,她完全可以置自己于不顧,逃走保命。可是在最危險的時候,她還是選擇了與自己一起進退。
千百年來,祝隱都懷著一種被神拋棄的無奈和悲憤,孤寂地生活在世上。唯有這一刻,它感到心中有一種柔軟,眼眶也變得有些黏膩。
陳小貓毫無表情地將腦袋湊到祝隱眼前,盯著它的眼睛一直看。
祝隱被她看得有些尷尬,伸出一只龍爪推了陳小貓一把。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感動?別想太多,我這樣的天才怎么可能輸?哈哈哈哈!”陳小貓吊兒郎當地壞笑,似乎完全沒有當一回事。
“哼!”祝隱收起情緒,白了陳小貓一眼,心里罵了句: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陳小貓又向水中看了看:“咦?那只迦樓羅好像還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