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中,他一刀破開風龍,待那風龍散去,他也適應了院中的黑暗,漸漸看清面前空無一人。
這女子好奸詐!葉謙心中微微驚嘆。
就在那一刻,他忽然感到脖頸處傳來一股寒意。
無盡的寒涼迅速吞噬了他的肺腑,他瞬間無法呼吸動彈,彤紅的額頭青筋爆起。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一片虛空:“妖……妖女。”
……
謝清云和四郎匆匆趕到后山小院,只見院門半開,隱約可以見到其中有凌亂的打斗痕跡。
四郎忽然放慢了腳步,有些不敢走近。
那一片寂靜說明:一切都結束了。
而他很清楚,葉謙的武學修為修為已入登峰初境,不遜于已入金丹境的修士。
而小貓如今的修為甚至還不及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若是葉謙下了死手……他不敢再想下去。
謝清云推開小院大門,只看到冰冷月光下,葉謙的尸體蜷縮成一團。那人原本如鐵塔一般威武的身軀,此刻卻顯得如此羸弱可憐。
他凸出的眼球和猙獰的表情,更昭示著他死前經歷的極致痛苦。
陳小貓正站在那具尸體旁,愣愣地望著葉謙的臉,慘白月光將她的紅衣映襯得陰森詭異。
謝清云奔過來,懷著最后一絲希望匆匆探了下葉謙的鼻息。然后又失望地收回手。
“妖女,你居然害了葉帥。”謝清云按劍,向陳小貓怒喝。
陳小貓抬頭,看到四郎正站在門口,震驚地望著自己。
“四郎,我沒有……”
她話一出口,頓時覺得這自辯荒謬而無力。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連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在撒謊。
謝清云怒道:“陳小貓,你戮殺邊關守將是我們親眼所見,你居然還想抵賴。你知不知道,這次連紫霄閣都會被你連累!”
陳小貓深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沉默的四郎,他就站在離自己兩丈遠的地方,卻顯得那么疏離,連一句維護自己的話都吝嗇出口。
他與自己,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念頭埋在她心里已有些日子,大約從知道他姓謝的那天起,她就已經暗暗想過,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
這一瞬,她忽然覺得心中莫名悲涼。
她眼眶微紅,倔強而冰冷地對四郎道:“我沒有做過,但我也不會讓你為難。從今天起,我是我,你是你。”
四郎微微蹙眉,沒有回應陳小貓的話,他極其平靜地走了過來,道:“讓祝隱出來。”
祝隱落地,好奇地瞧了一眼葉謙的尸體,搖頭道:“這人好丑。”
四郎忽然閃到陳小貓身后,在她背脊處一拍。
定身咒?
她頓時感到自己無法動彈,這一次,連舌頭都動不了。
四郎轉身對祝隱道:“你帶小貓去找玉葉,就說靜微君請她務必確保陳小貓平安。”
謝清云立刻拔劍攔在祝隱身前:
“四郎,你怎能放走她?到時軍心動蕩,天子震怒,誰來承擔?”
“我來。”四郎用手指撥開謝清云的劍,抱起陳小貓放在祝隱背上。
陳小貓紅著眼眶死死盯著四郎,她知道自己這一走,四郎要面對的定然是驚濤駭浪。
她拼命地想搖頭,翕動嘴唇,最終還是做不出任何表示。
四郎望著陳小貓微紅的雙眼,凄然一笑。
許久才道: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但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