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知你想說什么?”卿離一臉有口難辯的樣子。
謝清云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想說,看來卿大人有情有意,很為故去的同袍著想!”
四郎默默站在一旁,聽得臉上起了一絲笑意。他沒想到,數年不見,自己兄長也練就了一身舌戰群儒的功夫。
六部眾人見卿離討了沒趣,沈稷表情頗為滿意,出來諫言的人便少了。
四郎望了一眼另一邊的武將,果然有些中級軍官已經開始躍躍欲試。
一名站在后排的矮軍官出列道:
“臣西塞軍中尉督軍杜恒,想問一下閣主大人,那日我家元帥直奔紫霄閣而來,為何竟從此不見人影?”
“方才次座大人已經講過,葉帥失蹤在上山之前,我們一時也無法得知。”四郎平靜地道。
“你胡說!分明是你袒護親近之人,對我家元帥下了黑手。”
那人語氣忽然激烈,頓時打破了朝議中的微妙平衡。
即刻就有言官陰陽怪氣地道:“杜將軍語氣如此激烈,想必是有證據了?”
杜恒面色陰森,一字一頓道:“我有紫霄閣證人,親眼目睹謝清瀾殺了大帥。”
一時眾聲嘩然,六部文官皆跪于地,要求證人上殿指正,否則便是不公。
沈稷見形勢難以收拾,無奈地跟四郎挑了下眉。
他揮著手,意興闌珊地道:“既然你們覺得有必要,就帶上來吧。”
片刻后,紫霄閣二階修士丁寧上殿。
四郎和謝清云都望了一眼這個小修士,心中并無太多印象。
丁寧報完自己的身份,無所顧忌道:“當日我目睹您親近的女子在月老廟殺人,被她的紅龍凍成了冰柱,是倪長老可憐我,才為我安排了守后山的職司。誰料,那日葉帥破門而入,將您親近之人打了幾拳,您氣急之下,以鎮元先天印一掌打死了大帥。”
四郎默默望著丁寧,波瀾不驚道:“你編得倒是有模有樣,可惜,都是假話。”
丁寧一臉憨厚,急忙向兩旁的官員喊道:“天地良心,千真萬確,不信可以搜出云山,葉帥的尸體一定還在。”
謝清云指尖抖了一下,若對方有意搜山,葉帥的尸體未必藏得住,誰知道紫霄閣內還有多少這樣的鉤子。
到時,四郎定然百口莫辯。
杜恒怒向四郎:“謝閣主,你說當晚之事子虛烏有,那你倒說說看,你帶回來那個女子在哪里?當晚,你又做了什么?”
四郎默默看著杜恒,竟然不言。
此刻,連沈稷都微微驚訝,俯身低問:“四郎,你倒是說句話,不然我就只能判你就輸啦。”
四郎盯著丁寧,緩緩道:“我無話可說,但,這人一定沒說實話。”
丁寧立刻接口疾呼:“我入紫霄閣十年,一向忠誠侍奉,實在是閣主大人做得太過出格,竟然殺了林帥這樣忠義之士,我才不得不為其發聲啊!”
說罷,他竟然奮起一頭撞向大殿中的龍柱。
幸而四郎眼疾手快,凌空一掌將他推開,眾武士紛紛上前將他按住,才留了他一條性命。
丁寧抬頭,依然不依不饒道:“閣主大人雖然救了我,我也不能昧著良心幫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