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道官吏目前還未被驚動,所以,嫌疑最大者當屬轉輪王與雪羽軍。
還未思量透徹,陳小貓眼中忽現驚慮,問月禮:“方才你說,法器上都有涂毒?”
她匆匆來到四郎帳前,讓人掀開四郎的帳簾。
那人已然昏倒在地上許久,身周靈形已化為半透明。
他身邊還散亂放著一些繃帶和靈藥丹丸,看來是沒有找醫官,獨自療傷時暈倒。
陳小貓讓月音找來醫官,幫四郎清理了魂毒。
但毒性已深,暫時仍有性命之虞。
燈下,陳小貓望著沉睡不醒的四郎,暗暗憂心。
見他掌中緊攥一物,她輕輕掰開他的手指,看到一個帶著陳舊血跡的紫色絲絳。
這絲絳歪歪扭扭,好生難看,這人卻視如珍寶般不肯放開。
陳小貓不禁失笑,可不知為何,心底無端泛起一絲疼痛。
她起身走出四郎的帳篷,望著幽暗長天,心下暗責:
自己竟然如此不自持,怎可對一個有婦之夫生出這種奇怪情緒。
以后還是離這人靈遠一點。
回到王帳,陳小貓獨自飲了幾杯“忘憂”,直到雙頰發熱,懨懨欲睡,才自去休息了一會兒。
第二日,月禮來報,平等王想見陳小貓。
刺客事件發生后,陳小貓便授意月禮,找人去給平等王透了風,卻并不告訴他結果。
冷魂峰交心,本來就讓平等王心境動搖。
昨夜的刺客突襲,想必會成為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到此處,陳小貓反倒覺得應該感謝那幕后之人。
果然,平等王見到陳小貓,問的第一句,便是自己王妃的安危。
陳小貓表情平靜,以眼神示意月禮。
月禮帶了平等王來到王帳后方的暖房中,抬眼便見到自己的小妃子安座在床榻上。
平等王妃一面扶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一面對平等王道:
“大王不必憂心,自我到噩原,便一直被安置在這里。行止皆有人照顧,并沒有受什么委屈。”
隨后,她又小心翼翼補充了一句:
“雖然離得近,那位靈尊大人卻很少打擾臣妾,臣妾在后帳也沒有聽過她有什么暴虐之舉。”
見平等王沉眸思量,她立刻又道:“不管大王作何打算,臣妾都……會追隨大王。”
平等王面露愛憐,將她環在懷中,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回到前帳,平等王見陳小貓正拿著一本《千秋功饌》淡然品讀,便靜立在王帳中央。
陳小貓放下手中書冊,只笑問:“平等王可還放心?”
平等王目光炯炯,似乎下了很久決心。
他忽然雙手抱拳,單膝下跪道:“本王愿追隨靈尊,重振冥界。”
陳小貓緊緊五指倒扣在王座上,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才波瀾不驚地走到平等王面前,雙手扶起他:
“我說過,我要的是戰友,不是奴仆。平等王當得起此位。”
平等王感動,握拳再揖。
陳小貓滿意微笑。
一個時辰后,月音來報:“謝公子的意識恢復了,靈尊是否要見?”
陳小貓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卻轉而冷淡道:
“不必,你找人照顧他養傷便好。”
待眾靈散去,她獨對書案,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