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稅攤入畝稅,這舉措十分敏感,對于持有大量土地的家族來說,哪怕是分步實施,也會讓他們產生嚴重的危機感。
所以,稅制改革的提法,現下切不可再說。”
聶太史有些不悅,反駁道:“若是放棄此法,便不是緩緩行之了!”
四郎淡笑:
“聶太史說得有理。
畝稅制,在人間已經施行多年,確實可以杜絕許多繼發的問題。
這一制度利于長治久安,自然不應放棄。”
陳小貓疑惑道:
“那怎么做才可兩全?”
四郎沉默幾息,捋了下思路,才道:
“靈尊在噩原行了屯田令,同時也準備將大片未開墾土地化給愿意移來種地的無地百姓。
所有破局,都可以從此開始。
首先,噩原劃出的所有未開墾之地,皆可稱王土,不再分給百姓作為私有。
欲耕種者,可以頒給租賃地契,租期無限,只是不可轉賣。
若要退田,王庭可以估價收購,與市價無二。
其次,所有租種王土的家庭皆免丁稅,但有租費。
費用也為土地的拾分之一,由王庭按年評估恒定租費基準。
最后,現有私田的百姓,若生活無著,也可以申請將自己的田地轉為王土,王庭按市價購買,再發還百姓耕種。
但,二十年內若想再次退田,則只能按市價的一成、三成、八成處理。”
月禮聽后,贊同地點頭:
“謝公子將稅費化為租費,確實有暗度陳倉之妙。
過兩年,待噩原糧產豐富,便可在冥界全域實行第三步:私田轉王土,從而限制幾家產量家族的勢力繼續發展。
若有朝一日王土遍天下,幾大家族的勢力便不足為懼怕。
屆時,怎么拿捏稅制,便由靈尊說了算。”
平等王和聶太史也微笑點頭,認為這策略很妙。
陳小貓贊賞地看了一眼四郎,便讓幾人按照這行事步驟草擬細作之法。
待眾人散去后,陳小貓走到王帳門口,低問四郎:
“上次的毒傷是否大好?”
四郎謝了靈尊關心,只說:
“好是好些,只是手腕經脈尚不靈活,暫時不能用玄術。”
“你娘子的小像也暫時無法畫出么?”
四郎無奈搖頭。
“那便……再過一陣吧。”陳小貓想要寬慰他幾句,又怕太過尷尬,也不多言。
四郎遲疑了一下,又口道:“接下來幾日,我恐怕要向靈尊告個假。”
“為何?”
“我從路人口中得知,有人在鹽火山一帶見過我娘子。我想去尋一尋。”
陳小貓聽了四郎的話,也覺得沒有理由拒絕,便允了他的告假。
“若是……有需要,隨時告訴我。我也想早些看你與娘子團聚。”說這話時,陳小貓只是淡淡垂眸。
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她心中暗自感慨:
也不知那娘子是何等傾國傾城的美人,竟然有國士之才的他日日魂牽夢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