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龍立刻沖殺過去,祝隱龍息大開,一路噴吐冰氣,在番邦巫師沖開一條通路。
謝清云飛劍變出數十道劍光與眾巫師糾纏。
待他沖到陳小貓面前時,她順勢將四郎推了過來:“帶四郎走。”
謝清云環視四面,番邦巫師已經越積越多,若不盡快逃離,便不再有機會。
正要帶著四郎踏云而去,他卻被四郎一把抓住臂膀:
“兄長……帶我娘子……走,她有孕了。”
才說了一句,四郎口中又涌出一口鮮血。
“四郎!”謝清云心急如焚。
“兄長……求你!”四郎臉色慘白,額頭大汗淋漓,說這話時明顯已拼盡全力。
謝清云知道自己這弟弟一生清傲,從不肯對人說一個“求”字。
此時開口,必是把陳小貓看得比一切都重。
他望向陳小貓,她雖有萬古清光護身,但畢竟修為低微,肩頭背部都被番邦巫師的法器劃傷。
謝清云召出縛魔索,從一群番邦巫師的圍獵中將陳小貓拉上半空。
祝隱立刻擋在他們面前,噴出數十道龍息,將番邦巫師暫時擊退。
三人一龍疾速御空遁逃。
才飛出數十丈,前方云層中一手持金骷髏頭的番邦巫師踏云而來。
陳小貓認得:上次她在靈識幻境悠游時,在皇城中反噬自己的巫師就是此人。
番邦巫師念了幾句咒語,金骷髏頭立時向謝清云飛來。
一瞬間,金光大盛,洶涌靈力將謝清云逼得退了數丈,祝隱的龍鱗如被灼烤,散發一股糊焦味。
從這強大靈力看來,番邦巫師的修為起碼高出謝清云和祝隱一個境界。
就算不帶四郎和陳小貓,他和祝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謝清云深深吸了口氣,握緊法劍,心中只有兩個字:
死戰!
于公于私,四郎都是他愿意拼死相護的人。
他不舍地望了一眼四郎,發現四郎也吃力地望著自己。
那一瞬,他從四郎的眼中看出了決絕和托付。
還沒來得及回應,萬古清光已經被四郎召回手中,他沖了出去。
情勢不容猶豫,四郎必然撐不過一時半刻!
謝清云抓起不斷掙扎的陳小貓,向另一方向疾速奔逃。
不知飛了多久,二人一龍終于擺脫了追蹤,躲入徽國西面與蜀國交界的深山中。
陳小貓獨自蹲在懸崖邊,默默望著遠方不發一言。
謝清云見她渾身還在微微顫抖,為她升了一堆火。
與陳小貓的過往恩怨似乎都無足輕重,他說了聲“弟妹”。
“我去找一找附近的山洞,你先好好歇歇。”謝清云聲音很壓抑。
陳小貓眼神發直,沒有回答。
待謝清云走遠,陳小貓才喃喃自語似地對祝隱道:
“其實我可以救四郎的,可是他不許。他不許……”
她蜷縮成一團,像被大風吹得幾近倒伏的小草。
末了,她無助地抱著雙臂,淚落如雨。
祝隱勸不住。
荒煙蔓草間,謝清云走著走著便紅了雙眼。
他不敢在陳小貓面前表現得太過傷心,怕勾起她的難過。
雖然內心已經幾近崩潰,但他必須堅強:
那女子懷有四郎的骨血,也是四郎以性命相托。
他一定要保證她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