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天明華抱著她一身血到了醫院時,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無論如何,只要她活著就好。
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的小姑娘沒事就好。
上手術臺時是他給她脫掉了衣服,明華不可能看不到她脖子鎖骨周圍的吻痕,但是他從來沒問過什么。
簽字的時候,他還真的沒遲疑過,護士話都沒有說完,他已經簽了字。
命這種東西是完全不能賭的,絕對賭不起。
后來晏清歡有問過他,真的不在乎有沒有孩子么?
他其實還真沒好好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按照他家小姑娘現在這個心情,恐怕他思考一下再回答,她會多想;他不思考就回答,她又會覺得他敷衍她。
明華纏著紗布的手和她招了招,“清歡,過來。”
晏清歡走挺慢,畢竟身上有刀口,但是有刀口應該多動動,不然久躺對身體不好。
她走過去,“怎么了?”
明華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就把她圈進了懷里,“幫我把眼鏡摘掉。”
“好。”
看著明二爺這重傷累累的兩只手,晏清歡抬起胳膊把他的眼鏡摘了,“然后呢?”
“就沒然后了。”
明華對著她勾了勾唇,低頭吻了下去,那一雙眼睛里只有她。
遇事不決,先轉移視線。
2.
晏父其實是個外表挺老實,心里和明鏡一樣的人,什么事都算得死死的。
見到晏清歡時,他們正好在吃飯,明華在那里給她挑魚刺。
晏清歡也是那一天開始,不太了解她爸爸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印象里她爸永遠是那種寧愿自己吃虧的人。
然而這一次,知道她不可能再生孩子以后,明華也搶先一句說他一定會娶她照顧她一輩子后,晏父先確認了一件事。
明華要把他的一切都給她,想離婚就會一無所有。
晏清歡眉頭一皺,“爸,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明華幫了他們家那么多,晏父讓她拿婚姻綁他?
晏父一向站得筆挺的肩背,從監獄回來以后,卻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姑娘,我就你這么一個女兒。”
3.
明華作為一個律師,對法律的了解是單方面碾壓式的,想給晏父一個假像也是完全做得到的。
不過,明華依舊給足了承諾,S城的二爺瞬間成了打工一族,晏清歡有些哭笑不得。
“你們倆至于嗎,真是一個敢要一個敢給啊。”
她生命里最重要兩個男人,和暗中較勁一樣,別家都是婆媳關系不好,到她這兒就成了翁婿關系不好。
明華頭也不抬道:“他就你這么一個姑娘,我也就你這么一個活著的希望了。”
明華沒問過她任何事情,也沒告訴過她,如果她死了,他潛意識里的想法是陪她一起。
他擔心她,一個人會害怕。
4.
晏母醒來的時候在兩個月后,正好明華又做了一次手術,兩只手裹得和哆啦A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