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冽輕輕垂下眼,難免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
最初原父沒有成立公司時,家里條件一般,那個時候的原父跟母親極為恩愛,琴瑟和鳴。
后來原秉維選擇了創業,歸家的時候越來越少,也越來越忙。
母親對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冽冽,你要乖,你要聽話,爸爸為了養家很不容易的。
原冽曾開朗過,小時候又早熟,就把母親的話記在了心里,年年考試穩一,幾乎沒有讓家里操心過。
原父每天都有應酬,完全顧得不上家庭,母親為了不讓原父有后顧之憂,就辭去了工作,生活重心都放在了家庭上。
這也是一切災難的開始。
創業初期,公司資金缺乏,母親心疼他壓力大,連生病都不舍得去看病,全靠自己熬著,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后來被查出了癌癥,晚期。沒過兩年,原家就迎來了新的女主人,有后媽就有后爸,這幾乎是恒古不變的道理,在這種后媽后爸恩愛甜蜜的家庭氛圍下,他越來越沉默,跟原父的交流幾乎為零。
原冽一直以為母親的病是因為拖的時間太長耽誤了,直到高一那年,無意聽到原秉維和杜美心吵架,才知道,他母親的死,并沒有那么簡單。
原秉維跟那女人,是婚內情,他母親,是被活活氣死的。
“……”
原冽注視著眼前的少女,過往如光影般在眼前浮現。
鹿啾啾這個人活得很明媚,喜歡一個人能在心上掛念十年也不忘,她好像天生就站在陽光底下,離近了,也能把他的世界照得亮亮堂堂。
就像是一塊磁鐵,天生對原冽有吸引力。
“對你關心過度……”他狹長的丹鳳眼瞇起來,唇角也跟著勾起來:“這有什么可值得奇怪的,人與人能夠認識本來就是一件很神奇很有意思的事,如果非要說個為什么……”
他頓了頓,才接著說:“大概是因為你的性格,豪爽,直接,大氣,適合當我原冽的哥們兒。”
“……”
鹿啾啾:“…………”
她有些茫然無措,怎么就哥們兒了。
這怎么能哥們兒呢。
這男的,不但要做她同學,還要做她的好哥們兒。
見她表情不對,原冽輕輕揚了揚眉:“怎么了,不愿意啊?”
當他原冽的哥們兒好像不丟人吧,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沒什么。”鹿啾啾踮腳,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平靜,好似一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走吧,哥們兒去藥店給你買最貴的紅花油,保證一瓶下去,讓你的臉不再腫·脹,輕松有效不留痕。”
原冽:“……”
*
下午放學,鹿啾啾沒上晚自習,背著書包回了家。
家里冷冷清清的,空無一人。
鹿父這幾天去法國辦音樂展了,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來,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郎女士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十幾秒,才被人接通。
“小姐您好,我是你媽媽的助理,小夏。”
郎聽蓉有兩個手機,一個是接公話用,另外一個是私人號碼,她打的這個是私號。
鹿啾啾怔了怔,‘哦’了一聲,“是夏助理啊,你讓我媽接電話。”
“這……不好意思啊小姐,郎總現在正在開會,大概要過半個小時會議才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