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給你洗。”
“給誰洗?”鹿啾啾翹著二郎腿,故意說:“大點聲,我聽不見。”
尤染染咬牙切齒,大聲地喊:“我說,我給你洗!給鹿啾啾洗衣服!”
“哦。”鹿啾啾心里舒坦了,笑了聲:“喊這大聲干什么,吵死了。”
“尤染染,我要是聾了,還找你。”
“……”
*
尤染染以為給鹿啾啾洗完衣服后,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萬萬沒想到,還是有人要跟她過不去。
早上一下樓,抬眼就看見他們班的原冽。
深秋,上身只套了件黑色單衣,運動褲,神色寡淡。
尤染染莫名心顫,試探著開口:“您是找鹿啾啾的?”
“我這就把人給你叫出來。”
原冽這才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瞳冰冷黑亮,戾氣被刻意壓制住了,像是一個不留神,就會如刀片一般射向她。
“不找她,我找你。”原冽緩緩說。
……
兩人走到人流不太密集的地方站定。
八歲之后,原冽就沒體會過什么是愛,沒人愛他,他也不愛任何人,看似對這個世界從容禮貌,實則任何人都沒放在心上過。
他也很少管過什么人,小乞丐是一個,鹿啾啾也算一個。
至于為什么管,憑的是心情,是本能,完全沒考慮過。
原冽輕輕抬了抬眉頭,語氣還算是平靜:“說吧,為什么要傷她腳。”
“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尤染染抖了一下,強自維持笑容。
原冽沒理這話,自顧自地說:“讓我猜猜。”
“是因為鹿啾啾長得比你漂亮?”
“還是因為,你們都報了跳遠,害怕贏不了她?”
他離得離尤染染很近,眼形是天生的狹長,這樣盯著人的時候,毫無溫度。
再加上,他說的話,幾乎是戳在尤染染心口上了,把她整個人照得無所遁形。
她腿猛地抖了抖,淚也止不住的往下嘩嘩掉,太可怕了,怪不得原冽能當上校霸,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說之前,尤染染還對原冽有著夢幻心思,那么這一刻,心里的那點粉紅泡泡,被戳得洗潔精都不剩。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尤染染哭著說:“我一時被嫉妒迷了心,我嫉妒她,我還缺錢啊,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大佬你別打我,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剛開始只是小聲哭泣,到了后面,也不知是害怕還是真后悔了,就變成了徹底的嚎啕大哭。
哭的慘是真的慘,大佬不心疼也是絲毫不疼。
原冽從兜里掏出一個針管,昨天帶小姑娘看傷時從醫務室里順來的,非常嶄新,針頭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冷冷銀光。
“你別學我說話啊。”原冽低眸,將針管塞進對方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很是溫柔:“拿著,不是喜歡扎人嗎?”
“下次扎人用這個,保證比你那繡花針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