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通紅一片,有嚴重的地方甚至浮起了一層皮,看上去極為觸目驚心,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一聲都沒吭。
“原冽,你手怎么也腫了啊?”她聲音微微有些發顫,“疼不疼?”
在那個家的時候,從來就沒有人問過他,原冽,你疼不疼。
他怔了怔,強自壓下心中的莫名情緒,淡淡出聲:“不疼。”
鹿啾啾卻是打斷了他,“什么不疼,都紅了。”
她睜著明亮的眼睛,固執地重復,“都紅了。”
原冽彎唇笑了笑,轉移話題道:“這個不重要,小朋友想吃點什么,小餛飩怎么樣?”
“小朋友配小餛飩,哪個好吃一點。”
他的語氣很平靜,甚至還能說幾句調節氣氛的輕松話,像是早就習慣了。
習慣了,被這樣對待。
所以疼不疼,好像也沒那么重要。
鼻頭一酸,眼前變得水光朦朧起來,淚珠子滾了滾,她說話也不可抑制的帶了微哽:“你怎么這么煩,原冽,你怎么這么煩。”
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這十年來,鹿啾啾幻想過無數個阿冽哥哥的樣子,不管是哪個模樣,都應該是順心快活的,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平靜的接受著家庭帶給他的傷害。
原冽愣了一瞬,不明白無端端地,她怎么就哭了,還罵他煩,難得的有些無措,“我煩,我煩死了。”
“你別哭啊,成不成?”
“……”
月光下,小姑娘的眼睛格外紅,就跟只小兔子似的,悶悶地說:“你不要說話,原冽,我不想聽你說話。”
沒一句她愛聽的。
原冽有點無奈,心下僅剩的那絲郁氣被她的眼淚沖刷的干干凈凈。
看少女轉身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走,也不像是回家的,他只好跟上,“你這是要去哪?”
小姑娘的心思著實難猜,一句話不對付就不理了,還會哭,哭的他心口發緊。
“……”
“藥店。”
她悶悶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原冽眉頭輕輕動了動,眉毛漸漸變得緩平。
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有點哭笑不得,輕嘖了聲。
還真是,別扭的小丫頭。
“……”
面館里,鹿啾啾謹遵醫囑,認認真真地為他涂了藥,拿繃帶白幫他纏上,“原冽,你這個三天不能沾水的,不然會很嚴重。”
“三天不沾水?”原冽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看了一眼被纏得高高一層的手,“那臭了怎么辦?”
“……”
鹿啾啾看了他一眼,想命令對方,又一想自己好像沒有什么資格命令,站在朋友的角度上來看,管的似乎有點寬了。
她將藥膏重重拍在桌上,用仿佛能吃人的語氣,狠狠地說:“臭死活該。”
原冽:“……”
“……”
鹿啾啾晚上吃多了,這會兒還不餓,原冽找她的真正意圖本來就不是為了吃飯,兩人草草吃了幾根就出了面館。
“原冽,我發現你這人特別不會照顧自己,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