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也將熬好的靈芝端了出來,遞到沈秋手中,說道,“統共熬出了這一碗,趁熱喝了吧。”
沈秋自己喝了半碗,而后用勺子給趴在桌上的黑天喂藥。
黑天起先不知道這黑糊糊的東西是什么,主人遞上來便迫不及待地伸出舌頭舔了一口,下一刻就將藥細數咳了出來,弄得桌子上到處都是。
沈秋重新舀了一勺,遞到黑天的嘴邊,黑天卻扭過腦袋就是不喝。
他重新講勺子懟到黑天的嘴邊,目光溫柔地哄道,“乖,喝了藥傷好的快些。”
黑天一雙水亮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主人,主人的勺子遞到狗嘴的這邊,它立馬把狗頭偏到另一邊,用行動表達它對藥的抵抗。
如此躲過三次。
沈秋將藥灑了一半的勺子放回藥碗中,烏黑的鳳眸里沒有一絲不耐,仍舊溫柔地看著黑天問道,“真的不喝?”
黑天對上主人幽深的眸子,意識到危險的來臨,下意識地往后縮。
可惜下一刻它就被命運掐住了頸脖,長長的狗嘴被一張大手捏住,強行分開!
苦澀的藥就這么被灌入狗嘴之中!
李大夫在一旁氣得吹胡子瞪眼,那可是珍貴的靈芝啊,沈秋就這么給狗喝了,桌子上還灑了大半,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灑在桌子上的不止是藥,還是他的心頭血啊!
給黑天灌完了藥,沈秋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大量的鮮血浸出,染紅了純白的紗布。
可他好似感覺不到疼一般,伸手寵溺地摸了摸狗腦袋,柔聲說道,“下次聽話些,不要逼我對你用強。”
黑天眼里流下了悲傷的淚水,它倔強地轉過身,用屁股對著性情突變的主人,短時間內主人剛剛給它留下的心理陰影無法消散!
沈秋伸出修長的手指,戳了戳黑天的屁股,眼底浮現一抹笑意。
李大夫一只手攤在沈秋的面前,肉疼地說道,“沈老三,這朵靈芝之前從你那里買的時候是四十一兩銀子,如今我也不多收你的,你把那四十一兩銀子還給我就成。”
剛剛救人心切,他直接讓夫人把靈芝給熬成了藥讓沈老三喝了,卻忘記商量價錢。
如今藥都已經給沈老三喝了,再賣的貴一些是不行了,他只期望把本錢要回來!
莫氏深吸一口氣,目光森然地看著李義,咬牙切齒地質問道,“原來這朵靈芝是你用四十一兩銀子買來的?你不是說是你在山上撿到的嗎!?”
李義心里咯噔一響,剛剛只顧著找沈老三要銀子,忘了自己曾經對夫人撒的謊。
他抱著僥幸之心說道,“靈芝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寶貝,怎么可能隨地撿到呢,更何況還是年份已經五十年的靈芝。”
“我當初之所以跟你說是撿到的,就是因為它太難得了,我若是白白撿了個大便宜,你肯定會非常高興的,我都是為了讓你高興!”
莫氏操起門角的掃帚就往李義身上招呼,嘴里罵罵咧咧地道,“你亂花銀子還有理了!我怎么就嫁給了你這么個沒用的男人!行醫治病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攢下一點家財,全被你拿去買那勞什子狗屁靈芝了!”
李義被追著打中好幾次,火氣蹭蹭地上來了,躲在沈秋身后,指著莫氏的鼻子吼道,“你一個婦道人家什么都不懂!靈芝是拿來保命的,是銀子重要還是命更重要!?”
莫氏停下來喘口氣,理所當然地說道,“若是銀子沒了,有命也活不了!”
李義從沈秋背后探出一個頭,鄙夷地看著莫氏道,“婦人之見!鼠目寸光!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