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漢原本還惱火陳氏將自己的被子掀開,聽完她的話后,瞌睡蟲頓時跑得一干二凈,翻身起來一邊穿鞋一邊穿衣服道,“你不說我還把這件事忘了!老三一個大男人,什么都不懂!他沒當過爹,也沒這方面的經驗!”
陳氏很快將自己的衣裳穿好,說道,“咱們今天租個牛車回去吧,家里沒有女人怎么行?你們男人就沒有靠譜的。”
沈老漢懶得跟陳氏計較,大步走出去到村里有牛車的人家租車去了。
葛氏聽到動靜出來,見陳氏匆忙的樣子,問道,“小姑子怎么起的這么早?”
陳氏正想跟大哥大嫂說一聲,“三媳婦應該是這幾日就生了,我不放心他們兩口子在家里,和老頭子一起回去看看。”
葛氏聽完便不再阻攔,只問,“那鎮上的生意怎么辦?”
陳氏牽起葛氏的手,說道,“我和老頭子不在這里的日子,飲食樓的生意還得麻煩大嫂幫我們看著。”
葛氏有些猶豫,問道,“你就不怕我們貪了你們的銀子?”
陳氏笑了笑,問道,“你會嗎?”
葛氏搖了搖頭,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做什么事都要問心無愧,貪了一文錢,我都得虧心一輩子。”
陳氏拍了拍葛氏的手背,“那不就對了,我相信大嫂的為人。”
葛氏心下感動,說道,“小姑子如此信任地將飲食樓交到我手上,我一定會好好幫你打理,等你回來的。”
陳氏正欲繼續說些什么,門外傳來沈老漢的叫生,“牛車來了,快些上車吧。”
葛氏將陳氏送出去,看著外面的大雪,心下有些擔憂,說道,“外面天寒地凍,還下了雪,地上肯定濕滑,你們還是再留一宿,等明日雪停了再走吧。”
外面天都沒大亮,路都看得不甚清楚,該如何趕路?
陳氏爬上牛車,對葛氏揮了揮手,“今日若是不回去,我一整天都放不下心。再說了,明日下不下雪還是老天爺說了算,萬一雪下得更大了,就更不好趕路了。”
雪越下越大,地上宛如鋪了厚厚一層白色的毯子。
陳氏和沈老漢剛趕到沈府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嬰孩響亮的啼哭聲。
她心中一顫,加快步伐往老三和三媳婦的院子趕去。
沈老漢跑得比陳氏還快,到老三的院子里的時候,只見老三宛如一個雪人一般站在臥房門口。
他連忙上前拍了拍老三頭頂和肩上厚厚的積雪,問道,“孩子呢?”
沈秋凍得青紫的嘴唇張了張,卻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屋內忙碌的腳步聲,嬰孩的哭啼聲,女人凄厲的喊叫聲,接生婆讓加把勁兒的聲音不絕于耳。
陳氏摔了幾跤,氣喘吁吁地跑到門口,擔憂地問道,“孩子的哭聲都出來了,三媳婦怎么還……”
沈老漢提醒道,“三媳婦懷的是雙胎,肚子里還有一個。”
陳氏走到老三身邊,將他身上的雪拍干凈,“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不會到屋檐下去等嗎?你瞧瞧你這滿身的雪,把衣服都打濕了!”
沈秋眼眶通紅,終于說出了一句話,“我再也不讓媳婦生孩子了。”
陳氏一怔,問道,“你在說什么傻話?我知道你心疼媳婦,但這是女人一輩子必須經歷的坎兒,第一次痛得死去活來,后面生的多了就不疼了。”
沈秋神色堅決地說道,“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