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沒想到兇神惡煞的沈秋會為自己說話,他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之前只顧著擔心別人,反倒忘了自己原來也受傷了!
他抱住自己那只擦傷了皮肉的手,哭嚎道,“我雖然身為男人,可我最怕疼了,剛剛悲傷忠叔自己摔死,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現在一看到我這血肉模糊的手,我這心里就跟針扎了一樣疼!”
李孝全和李沐年活了這么多年,吃的鹽比別人走過的路還多,哪里看不出村長是不想擔上李云忠這條人命,才故意把責任都推到李云忠一個人的身上的。
他們心中悲憤不已,卻不敢再繼續為李云忠鳴不平了。
剛剛發生的事情也的確是意外,若他們執意說村長的過錯,就算村民們會對村長不小心犯下的錯指責,卻不能因為那場意外拿村長怎么辦。
這件事讓他們心中一寒,明白了一件從前他們不愿看清的事實。
就算村長是當初全村族老和村民一起推選的,但是從村長的名頭入了官碟那一刻起,哪怕村長只是個村官,那也是登記在冊的朝廷官員,若沒有犯下罪大惡極的事情,無論是族老還是村民都無法罷免他的官職。
他們這些族老聲望再高,也只能在處理村中重大事務的時候起到給建議的坐用,最終決定該這么做的人,還是村長這個才三十六歲的人。
村長余光瞥到李孝全和李沐年臉上的害怕和忌憚,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揚眉吐氣的快感。
他不著痕跡地感激地看了沈秋一眼,而后背著手往祠堂里走去,對一個受傷稍微輕些的漢子說道,“你起來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漢子呲牙咧嘴地爬起來,指著逆著光站在門口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我們這么多人,都是被他一個人打成重傷的!”
村長眉頭一皺,問道,“我長了眼睛看得到,沒問你們是被誰打的,問的是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們為什么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到祠堂里來?”
漢子一想到這個就委屈,“我原本在家里的后院刨地,可二狗子忽然跑到我家,說是有人去祠堂找沈春了,我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沈春的娘家人來救她了,可不得著急地召集大家伙一起來阻止嘛!”
村長掃視一眼,問道,“二狗子呢?”
漢子惡狠狠地說道,“那狗崽子八歲大的人,天天就知道玩,肯定又跑哪里去瘋玩了!他要是沒來找我,我就不會遭這份兒罪,看我等會兒不逮著他給他一頓竹筍炒肉吃!”
沈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將十里八村的走腳大夫李大夫請來了。
李大夫驚訝地看著滿地躺著的人,正準備蹲下身放下藥箱,為地上的人檢查傷勢,卻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著繼續往前走。
沈秋將李大夫拉到昏迷不醒的大姐面前,說道,“李大夫,快些給我大姐看看,千萬不要讓她和她腹中胎兒出任何事!”
李大夫蹲下身為沈春診脈,片刻后擰著的眉頭一松,“她憂慮過重,加上風寒入體,腹中胎兒才一個多月,哪里經得住這樣折騰?可興許是她身體底子好,胎兒雖然虛弱卻暫時無礙,若是好好調養,大人和小孩都能平安無事。”
陸煙兒聽完后心下一松。
剛剛她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給大姐味了靈池水,現在估計是靈池水發揮了作用,暫時保住了才一個多月的胎兒。
李大夫繼續說道,“孕婦脈搏虛弱無力,想必是餓得太久了。等她醒來后,切不可讓她一時吃太多,也不能吃得太過油腥,熬制肉糜粥配些少油腥的青菜即可。待她身體養個一兩日,才能吃補食。我先開幾副安胎藥,你們記得每日熬煮,一日最少喝上兩次,一次也不可喝得太多,一碗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