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控制自己不發胖,卻不能停止歲月的流逝。
日漸蒼老,皺紋滿面。
人總會老的。
老了就不好看了。
陸煙兒并不清楚丈夫心里在想什么,聽他如此說,覺得非常有道理,立馬做下一個決定。
“我不但要給你畫全身像,還要給家里人每個人都畫一幅。”
她說完后覺得不夠,便繼續補充。
“以后每年都給你們一人畫一幅!這樣一來,你們每年的變化都被畫像記錄得清清楚楚!”
沈秋搖頭否定。
“畫像不必如此多,我只要一幅便夠了。”
太過清楚,反而不好。
他不想看著自己變老,也不想活得太焦慮。
人不能活得太明白。
像媳婦這樣迷迷糊糊、大大咧咧地活著才是最好。
他雖然時常對媳婦天真的想法感到無奈,卻在無奈的同時心生羨慕和喜愛,從未想過改變媳婦的想法,把媳婦變成和自己一樣的人。
只求自己能夠活得比媳婦久一些。
多一天或是一個時辰就夠了。
他不能容忍,有人在自己死后欺負她。
陸煙兒不是很理解丈夫的想法。
“一幅哪里夠啊?萬一這一幅弄丟了或是弄壞了怎么辦?”
她說完之后就蹙眉。
“一幅都不能弄丟,也不能弄壞!咱們專門建一個密室吧,專門收藏這些畫像!”
沈秋妥協了一半。
“不必每年畫一幅,有閑情逸致的時候,想畫畫的時候,隨手畫一幅便可。”
陸煙兒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
“反正是給你畫像,你自己不想要那么多,我難不成還能勉強你?我得問問爹娘的意見,他們是想每年一副呢,還是每年多幅。我自己畫不過來的時候,就請畫師來畫,還能給咱們畫個全家福!”
她總是如此,說著話的時候,話題一但打了個彎,就很快把上一個話題拋之腦后,并且若是沒人提醒,很難再想起來。
沈秋把話題拉了回來。
“錢富有正是娶了董氏,背后有尚書府撐腰,做生意之時,便鮮少有人敢得罪,才從一個無名小卒,變成如今的富商。”
“他不敢得罪霸道的董氏,再加上董氏的確長得如花似玉,便順了董氏的心意,一直沒有納妾。”
“后來董氏之父站錯了位,新皇登基后便被屢次貶謫,直到一起科舉作弊案,被卷入其中,為了明哲保身,自請辭官返鄉,再無翻身的可能。”
“那時的錢富有早已不是當初的無名小卒,東道樓開遍了大江南北,勢力更是盤根錯節。”
“雖然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但他曾靠戶部尚書打通關系,賄賂了不少官員,董父的倒臺不但沒讓他受挫,反而讓他活得更加瀟灑。”
“錢滾滾便是在董家倒臺后,他去青樓風流之下的產物。”
陸煙兒錯愕不已。
“他其實一直在利用董氏?在董氏的娘家剛失勢,就迫不及待尋花問柳,實在太不是人了!”
她心里不禁有些陰謀論。
“說不定那樁案子還和錢富有有關!”
“他肯定是一邊利用董氏,一邊心存不滿,不甘心受制于人,低人一等,所以在羽翼豐滿之后,就設計讓董家出事!”
沈秋眸子里劃過一道贊賞。
“當年科舉舞弊案,的確存在蹊蹺。試題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榜單出來之后,便有人給皇上寫了舉報信。”
“不過,錢富有一個商人,是沒有這么大的能耐,設計一場科舉舞弊案的。”
“他頂多是早有風聲,趁勢煽風點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