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當初她勸春兒一下,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人已經被抓去服役了,難道還能想贖回來就贖回來?
他們不認識兵營力的人。
即便是有心也無力,根本找不到門路。
她思慮再三才道,“要不你給李福德寫一封家書吧?順便在心上告訴他你懷孕的消息,讓他有個盼頭,知道家里有人等他,說不定幾年之后就回來了。”
沈春面色一僵,堅決地說道,“不寫!我懷孕的事情,一點也不想告訴他!”
她對李福德懷疑自己與人茍合,懷疑小豆子是野男人的孩子的事情始終都耿耿于懷。
樁樁件件的難堪往事,如同一根魚刺,一直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卻時刻讓人難受。
她雖然念著李福德對自己的好,卻也永遠忘不掉他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愛恨交織的感覺很難受。
她卻寧愿自己飽受折磨,也不想繼續對他心軟順從。
更何況當初的決定是她自己做下的。
她回不了頭了。
陳氏等著沈春,氣惱地說道,“你的脾氣怎么就這么倔呢?明明是你自己想他想得茶飯不思,退讓一步寫封信既能安了你自己的心,也能讓李福德努力活下去,這樣不好嗎?你硬要等到什么都晚了,才知道后悔嗎?”
沈春硬氣地說道,“就算將來會后悔,我也不會低頭。”
若是當初,她肯定會說自己不會后悔。
可現在她就算不承認,想他的時候就是在后悔。
她沒有那么確定了。
陳氏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兒里,撕心裂肺地咳嗽著。
沈春擔憂地拍著她的后背,“娘,你就別為我擔心了,我自己會熬過去的。”
陳氏咳得更厲害了。
沈老漢從外面進來,給陳氏倒了一杯水,“你吃什么嗆著了?下次吃東西的時候,稍微吃慢點兒,別噎著自己。”
陸煙兒原本在外面和小豆子一起玩,聽到咳嗽聲后,也立馬走了進去,問道,“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吃東西嗆到了?我給你倒杯水,咽下去就沒事了。”
沈老漢攔下她道,“我已經給她倒了。”
陳氏喝完水后,拍著胸口舒了一口氣。
她瞪了沈春一眼,對老漢和三媳婦說道,“還不是被我這不孝女給氣的!我怎么就養出來脾氣這么倔的女兒呢?比老黃牛還倔,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哎喲,我不說了,快被她氣死了!”
沈春自責地說道,“我下次不跟你說這些了,你就別氣了。”
陳氏翻了個白眼道,“你以為我想管你啊?還不是怕你每天愁眉苦臉、要死要活的,連飯都不好好吃,餓著我的小外孫了!”
陸煙兒驚了一下。
“怎么就愁眉苦臉、要死要活了?大姐,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她怎么就沒看出來呢?
沈春搖了搖頭。
“沒有的事,是娘太大驚小怪了。”
陳氏被氣得不輕,一件一件地數落著。
“那還叫沒事?那怎樣才算有事?我好心關心你,你卻說我大驚小怪?你這個不孝女,存心來氣我的吧?”
“果然有句話說得好,女兒就是來討債的!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和夏兒的,才會在這輩子為你們操碎了心!”
“你自己瞅瞅你三弟和四弟,他們多省事兒,多乖巧懂事?誰家的女兒,也沒我家的這兩個能作!”
“一個二個上趕著往火坑里跳,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