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大膽吧,隨便一嚇就哭,你說她膽小吧,那么高的山崖說跳就跳。深山老林里,這女子美得根本不似人間之人,不像個落難小姐,倒像是花精樹精幻化出的妖精,專門勾人心魄的。
他抽開腳,便聽“咚”的一聲,小腦袋落地砸了一下,這還沒醒,只見那小娘嘟囔一聲,“好疼呀~~”
那聲音嬌嬌滴滴的,尾音上調,像是跟他撒嬌似的,朱景明心上仿佛被貓爪撓了一下,癢癢的,竟然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朱景明靠近她,輕聲問:“疼嗎?”語氣是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溫柔。
崔玉珠仍在夢中,嬌滴滴地說:“疼……”
不知為何,心軟的一塌糊涂。他又問,“哪里疼?”
“我背疼……”
背疼?
無怪乎她裝作無事一般,原來是傷了背,男女有別,他也無能為力。
朱景明起身出去了一趟,回來便帶回了一瓶傷藥。他將她喚醒,將藥放在她面前,說:“這是活血化瘀的藥油,可止些疼痛。”
崔玉珠呆呆地接過那瓶藥,將瓶蓋打開聞了聞,濃郁的藥味便沖鼻而來。
“謝謝恩人慷慨贈藥。”
“方才我聽你喊疼,想是受了傷的緣故,若有需要幫忙可以開口。”
她心里感激,但同時又覺得很為難,“我傷在背上,多有不便……”
朱景明淡淡地說:“此處就你我二人,你若信得過,我來替你上藥。”話出口,他便覺得此話孟浪了些。
崔玉珠倒不覺得他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只是實在無法在一個男子面前寬衣解帶,她搖搖頭,“其實我傷得并不重,多謝恩人好意。”
“隨你。”朱景明似乎猜到她會這么說了,也不再糾結于此,“收拾一下出來吃點東西吧。”
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帳篷,眾人神情自然,視崔玉珠為無物。只有岫玉在心里嘀咕:好家伙,別讓我說中了吧……
“這是什么東西?味道極鮮。”崔玉珠喝了幾口熱湯,忍不住贊道。
清風回道:“這是蛇羹湯。”
蛇……羹……崔玉珠苦了臉,咽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看了眼朱景明,在他將目光投過來前趕緊裝著若無其事地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撿了條小命,再挑三揀四怕是要引眾怒。
想是那么想,身體卻很誠實,她實在很抗拒這種東西,再喝下去得全吐出來不可。
崔玉珠只好轉移話題,問道:“先前你說有要事,那大約幾時出發?幾時能回?”
朱景明:“說不準。”
崔玉珠心提了提,忙道:“不管你何時回來,我都在這里等你,絕不亂走。”
她的言外之意是:昨天說好的要回來接我,別忘了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