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藥好了。”
是的,春草去給她熬藥了,許是去得久了,她便給忘了這回事。
崔玉珠嚇得人站直了,眼睛慌忙瞥了一眼內室方向,道:“春兒,我晚上不吃藥了。”
聲音略顫,似乎有些緊張。
春草以為她又嫌藥苦害怕了,便道:“奴婢熬了快半個時辰才熬的這一碗,姑娘發發善心好歹喝了,身子才好得快些,千萬不要又只喝一點點就偷偷給倒掉了。夫人說了,一定要親眼看您喝下才行。”
她先前倒藥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春草,如今被她戳破了也是挺尷尬,心道完了,被他聽到了,不知他會怎么想。
不是她不想病快些好,是那藥實在令人作嘔,喝上一點點便差點要將她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若不備點蜜餞,估計連聞都聞不得。
朱景明方才已脫了外衣,躲無可躲,便只好將她床上紗幔放下,攬了衣物躲到床上去。
他靜靜聽那婢女所言,眉頭緊鎖。
“好好,我待會兒再喝,你先出去吧。”
春草已將藥放在桌上,卻一點出去的意思也沒有,她道:“現在溫著還好,待涼了才真是難喝,奴婢已為您準備了些干果蜜餞,姑娘趁藥溫著眼睛一閉就喝掉了。”
崔玉珠欲哭無淚,不得已的情勢下,她只好捏著鼻子將那藥一口氣咕嚕咕嚕灌下去,只剩下碗底一些細末渣渣實在無法再喝。
那藥奇苦,加上濃重的藥味,就是含了一口蜜餞也忍不住的發出陣陣干嘔。
她用帕子捂嘴嘔了幾下,連雙眼帶著淚光,看上去極可憐。
春草見她如此,邊趕緊給她順背,邊扶著崔玉珠往內走,道:“姑娘把蜜餞含住,藥味很快就消了。”
崔玉珠被她扶著提心吊膽的走近內室,生怕他會被發現了,走近見紗幔已垂下,里面根本看不清,便松了一口氣。
她輕輕推了她一下,忙道:“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會睡的。”
春草搖頭道:“姑娘總是偷偷去繡花以為奴婢不知么,夫人說了,一定讓奴婢親眼看您去睡。”
說著,幫她脫了外衫,只是正要掀開紗幔時卻被崔玉珠一把抓住。
崔玉珠差點沒把心跳出來,緊張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睡。”
紗幔并不密,好在晚上房間里的燈并不明亮,若是白天,定然藏不住。
崔玉珠鉆進床里,便見她那疊好的被子被鋪平,只里面鋪得略高些,若不是事先知道,也看不出里面有個人。
崔玉珠忐忑地坐上床,耳朵留意著她的腳步聲。
沒一會兒便聽門吱呀一聲被關上,房間重回安靜。
藏在被子底下的朱景明此時也掀開被子坐起身,與她四目相看,只是表情有些不自在。
他身上就一件里衣,系得有些松了,腹肌腰線便袒露在她眼前,加上俊朗不凡的臉,看上去竟也有一種說不清的誘惑力。
崔玉珠素白小臉慢慢染上薄暈,目光慌忙移開,一時也不知怎么開口。
這情況怎么說呢?有點過了……
昏暗的燈光下,美人嬌羞,見之忘俗。
我心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