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眾人尋找的甄子寧靜正坐于蒲團。
蒲團周邊一圈的晶石已經被消蝕殆盡,濃郁的青色木系靈氣繚繞,一部分被他身體吸收,另一部分很快有往外擴散,最后被消散融于無形,身體內的靈氣就在吸收又流失中不停流轉。
四周是一成不變得黑,甄子寧便通過靈氣流失的快慢來判斷百日和晚夜,這一天一夜,體內破天功法就算是在無法吸收靈氣入體的晚夜都沒有停止運行過,因為他發現從第二日開始,原本遙不可及的金光好似在越來越近了。
他不知道金光的靠近是否與時刻不息的打坐修煉、或者與《破天》功法本身有關,甚至他也曾懷疑這所謂靠近只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但是此地除了金光只有神識觸不到底的無盡黑暗,這金光就算離得再遠,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為著這一絲的希望,他如老僧入定般,漸漸地他忘卻了時間,忘卻了處境,甚至最后連自己的目的都忘記了,如此一坐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已經雙目緊閉,神識沉浸功法修煉的甄子寧不知道,遙遠如天邊般的金光此時離他不過咫尺之遙了,只要一睜開眼,他就能看到。
金色的“破天”二字在甄子寧的額間閃爍不停,最后終于慢慢著落在他額間,破天二字一閃而過最后消失不見。
沉浸道法中的甄子寧忽覺額頭一涼,繼而便見識海中有一金光,還不待看清楚,轉動著的書籍原本純黑的封面上赫然多了兩個金色大字“破天”。
甄子寧不知道的是,當破天二字于他額間隱沒的一瞬,遙遠不知距離的一座青峰開始晃動起來。
青峰之巔的樓臺上,正拾級而下的老祖臉色一變,而后匆匆返身,及至樓臺內池水旁,他雙手打一個極其繁復的法訣,平靜的水面中出現一塊灰色壁石面,只見其上原本規律有序的金光如受到什么干擾般,橫沖直撞,更甚有一部分金光已經開始消散。
“這,這是怎么了?”
說話的是同在樓臺中,一名身著青衣的中年模樣男子。
老者幽幽一嘆:“幾萬年了,到底還是……”
不過是興趣所致隨手落下的一子,為了也是那殘存的一點惻隱之心,誰能想到竟能推翻整個棋局,且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聚靈璧絕不可能無故如此,難道是你做了什么手腳?”
老者一攤手:“你我一起,我做了什么如何瞞過你?”
中年男子冷笑:“是與不是你心里有數。”
被稱作巖君的老者看他:“此話怎講?”
中年男子甩袖離去:“我自會稟報宗族。”
……
青峰之巔的爭論無人知曉,若甄子寧在此,便會發現兩人口中的聚靈璧正是之前穿過的灰色屏障。
當然,此時的他對這些都一無所知,數不盡的靈氣突然向他涌來,好在甄子寧修為雖跌落至練氣低階,但經過筑基擴寬過的筋脈和淬煉過的肉身強度還在,換做尋常練氣小修士,早就被爆體而亡了。
練氣五層,練氣六層……練氣十一層……筑基初期……
他的修為一路飛漲,直到回到筑基初期,仍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又到張到筑基中期,經脈中終于有漲痛感傳來,身周一種奇怪的能量在擠壓著他,好似這個空間在對他進行排擠。
甄子寧不知道,他感受到的這種奇怪能量正是根莖之內的空間之力,因他吸收靈氣過多,根莖自動對他開始了排斥。
甄子寧感覺自己的身體飛了出去,而后隱約聽到一聲女子的驚叫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