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奪下血玉扳指的那一刻,用力的擲落在地,碎玉一地,血跡斑斑。
“瑪德,你個傻逼,一千多萬的血玉扳指啊!”秦壽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然而他更擔心的是,血玉扳指一毀,郭老虎就恢復神智了,這么一來他跟黃獅虎苦心布下的局也會毀于一旦。
“吼!”
震懾人心的吼叫,讓秦壽為之一振。
郭老虎發狂似的撲向了蕭翎,秦壽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沒了血玉扳指提供的怨氣,郭老虎就像一個癮君子沒了毒源一般,產生了類似戒斷的反應,讓他更為暴躁。
猛烈的攻擊,讓蕭翎不住的后退。
退到秦壽身邊。
“多管閑事的小子,都是你,你看我姐夫現在更不受控制了,只有你死,才能消除我姐夫的怨氣!”秦壽突然出手,按住蕭翎的肩頭,就把他往郭老虎面前送去。
郭老虎一拳擊出,秦壽一口鮮血朝天噴出。
震驚的回頭,看著身后冷笑的蕭翎,剛才這是……太極擯勁?
剛才要把蕭翎甩向郭老虎的時候,蕭翎肩頭一沉,從他爪下掙脫,反而把他給甩到郭老虎拳頭下面。
秦壽踉蹌的向后跌去,大口大口的嘔血,如果不是他也是武者,這一拳能直接把他打死。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
郭老虎還要進攻蕭翎,聽到這四句話,渾身一震,攻勢減緩,呆滯的看著蕭翎。
“讀圣賢書,所為何事?而今而后,庶幾無愧!”
郭老虎無聲的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又說不出來。
“宋,丞相文天祥,絕筆!”
這一首《衣帶贊》,是文天祥赴死之時,有人在他的衣帶里發現的,是他遺書的贊文。
遺書蕭翎不會背,只能背下這幾句贊文,時隔七百余年,遙想那個崢嶸的歲月,仍讓他這個七百年后的后生覺得蕩氣回腸。
所以這一首贊文被他讀來,也是慷慨激昂,熱淚盈眶。
作為一個21世紀和平年代的青年,他沒法想象,當年那個滿鬢霜華的書生,如何從容的面對大元踏破山河的金戈鐵馬。
這,或許就是民族之魂吧!
郭老虎彪狀的身軀微微顫動,兩行血淚從他通紅的眼眶淌落,他艱難的張嘴,喉嚨模糊不清的發出幾個音節:“父親……大人……”像是悲慟不能自已,支撐不住似的,撲通,跪倒在地。
“元朝亡了,文丞相卻還活著,他永遠不會死。”
蕭翎緩緩走上前來,說道:“殘暴的王朝已經被推翻,當年那些泯滅人性的貴族也都腐朽了,但是歷史不會忘記他們的罪孽,他們將世世代代遭受后人的口誅筆伐。該放下了!”
郭老虎抬頭看著蕭翎,眼珠的血色漸漸褪去,帶著一絲感激的神色。
“此處往北三十余里,有一座三杰廟,供著張世杰、陸秀夫,還有文丞相。”
郭老虎情緒漸漸平和下來,鄭重的磕下了一個頭。
蕭翎看到他身上籠罩的怨氣漸漸消散,長長的嘆了口氣,抬頭仰望,明月依舊。
走好吧,未曾謀面的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