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蕾莎迷迷糊糊之間聽見李維破門而入的聲響,本能地轉過身拿被子攏著腦袋,口齒含糊地囈語道:“天氣這么冷,大清早吵醒人家干嘛?”
李維看了一晚上書,雙手非常冰冷,伸進被窩里抓了一下泰蕾莎的腳板。
凜冽的寒意瞬間從腳板傳遍全身,泰蕾莎頓時像貓咪被踩到尾巴一般炸毛了,竄起身縮到床角,惱怒地罵道:“你、你神經病嗎?”
李維沒有理會泰蕾莎的責備,重復了一遍方才的問題:“守護約誓之劍,守護的到底是什么約誓?”
泰蕾莎被李維這么一折騰,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神色復雜地看著李維一會兒,道:“克拉克大帝發起起義的時候,曾經高舉寶劍,向追隨他參與起義的屬下和人民許下諾言,奧斯塔家族將世世代代守護光明和子民,守護約誓之劍之名由此而來。”
“守護約誓之劍已斷……即是約誓已逝……守護約誓之劍已斷……即是約誓已逝……”
李維重復呢喃著這兩個句子,終于大徹大悟。
這幾天以來,李維仔細研究了帝國歷史和教團歷史,各方勢力、歷史事件、利益糾葛等等糾纏在一起,紛繁復雜得猶如迷霧彌漫的迷宮一般。
而此時此刻,在李維的腦海中,所有迷霧驟然消散,迷宮的全貌顯現出來,一條線索逐漸變得明亮,把事件節點一一串聯起來,延伸到迷宮的終點。
李維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對站在門外一臉迷惑的洛菲絲說道:“第二小隊洛菲絲隊長聽命。”
這個稱呼,在希羅德島的戰斗中用過,洛菲絲雖然滿腦子都是問號,卻還是立刻立正,一本正經地應道:“回答指揮官,第二小隊隊長在此,請指揮官作指示。”
李維肅然道:“為我傳令下去,所有人五分鐘后在大廳集合,我們要召開作戰會議。”
“是的,指揮官!”洛菲絲應答過李維,轉頭看著泰蕾莎,道:“泰蕾莎,指揮官有命,五分鐘后召開作戰會議,收到請答復。”
“呃……我、我收到了。”泰蕾莎嘴角抽搐著,心里想到:這么尬的戲,他們倆為何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表演。
五分鐘后,所有人都集中在大廳里,狐露露因為要幫忙洛菲絲做家務,所以早早就已經起來了,而伊莎貝拉則還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打著呵欠,用手揉著眼睛。她里邊還穿著睡衣,只在外頭披了件大衣。
李維從樓上下來,身后飄著一堆他這幾天所作的筆記,與及查閱過的相關書籍。
李維來到大廳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筆記和書籍,全部扔到暖爐里燒毀。
李維看著所有東西全部化為灰燼,這才回過頭,鄭重地對眾人說道:“在作戰會議召開之前,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仔細考慮清楚再回答我……我可以信任你們,而你們又愿意相信我嗎?”
伊莎貝拉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敷衍道:“愿意,當然愿意了。”
李維皺起眉頭,不滿地看著伊莎貝拉,冷冷道:“第三小隊隊長伊莎貝拉-阿克曼,請你起來立正,認真地回答本指揮官的問題,否則本指揮官將會……”
伊莎貝拉是大小姐脾氣,此時又有點起床氣,當即眉毛一揚,反瞪李維一眼,怪聲怪氣地問道:“否則將會怎么樣?用酷刑懲罰本小姐嗎?”
李維被伊莎貝拉這么一瞪,態度居然立刻軟化下來,訕笑著道:“事關重大,你真的要考慮清楚……”